小说下载尽在http://www.bookben.net - ★★书本网论坛★★. 　　附：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，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！ 　　《披着羊皮的登徒子》南荣辰氏 文案： “黄小山你自卑又内向，还有语言障碍，就不要学人家搞基！” “……” “就算一定要搞，也不要去调戏比电线杆还直的直男！” “……” 黄小山一直是那样乖巧孝顺，但是他现在被自己的邪念驱逐着，压抑得喘不过气，快疯了，他终究是要当个坑亲人坑挚友的坏人了…… 内容标签： 花季雨季 情有独钟 青梅竹马 励志人生 搜索关键字：主角：黄小山，许杨 ┃ 配角：王明媚，邓惜怡，江景瑞 ┃ 其它：青梅竹马，暗恋，学霸 第1章 Kap1 　　黄小山是个有个性的扑克脸。内向和自卑的他，一天都说不出几句话，但是周围的同学总爱跟他开玩笑。不了解他的人，还以为他有好学生的清高，实际上，他只是有点语言障碍，不知道怎么跟同学相处，只是一味地沉默和忍让。 　　他的同桌江景瑞这会没事，又把他扯过来，摸着他修长的手指开玩笑：“小山，这班上的女生，没一个有这么好看的纤纤玉手！” 　　“那是！”坐他后面的王明媚听了他的话也凑过来说：“你别一天到晚占他便宜啊！” 　　“去去，我摸的是小山，又没摸你！你个男人婆！”江景瑞瞪了她一眼，又转过脸，假装深情款款地欣赏黄小山。 　　王明媚虽说是个女生,但没一点女生的样子。170的身高,露耳短发,总是个中性打扮,走路的样子,都像个男生,大摆大摆的。她有个跆拳道教练的老爸，所以她从小就受到言传身教，在打架方面很有天赋。模样倒是端正,男生私下都议论,要是她做个女生打扮一定很漂亮。 　　“找打！”王明媚一个手刀过去，劈得江景瑞嗞牙咧嘴。 　　黄小山其实也反感大家，随时随地和他开这种玩笑，但是怕得罪人，都是沉默不言的。他的同学就是喜欢他这种随和的好性格！ 　　本来是两节物理课，班主任却领着个学生，带着浓重的□□味进了教室。312班的班主任是个52岁的老头教化学，矮胖身材，所以大家背地里都叫他“团团”,一团肉的意思。但是听说，他带班总是学校考得最好的，学校的师生都很敬重他。 　　“班上来了个新同学!”他脸上的表情有点太难看,指了指他旁边的人。 　　黄小山这才把注意力从桌上的物理卷子，转移到讲台前面。 　　一个阳光俊俏的黄头发少年，自信满满地站在讲台上，高大魁梧很有气场。但穿着一件骷髅头的T恤，松松垮垮浅蓝色的破洞牛仔裤，散漫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，脸上带的微笑都有些轻佻。 　　难怪班主任一脸的怒火。这学期好不容易将那个插班的混混赶走，这又被学校硬塞给他一个，真是消停不得。 　　窗外的老樟树上，站着只无精打采的斑鸠，蝉声此起彼伏，斑驳的铝合金窗檐下面，白墙面起了包，也有些在脱落，50平米的教室里58个人，都挤满了。 　　“里面靠窗的那一排，都向前挪一个位置，”班主任冷静下来沉思了一下，只有那个角落，最适合不听话的差生了，便吩咐许杨：“你自己到教导处搬一套桌椅来!” 　　最前面的那个同学相当的不满,离讲台不足一米的距离了,这么反光,还怎么看黑板;最后面的那个女生邓惜怡欣喜得不行,这里每到下午就会有阳光直射,快热死了，前一步就有墙挡了。团团这人，基本只关心前面那部分人，考试成绩在后面的，都是差不多被放弃的人。像她这种不爱学习爱打扮，谈恋爱的女生，团团视她为垃圾。看来，这次又来了个垫底的了。 　　“大家好，我叫许杨!以后多多关照!”居然是那个不良少年，许杨擅自开口了。 　　班主任转过脸像看精神病人一样看着他，随后又特别愤怒地指着他骂：“你别以为有谁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!在我的班上,你最好给我收敛点,不然我下周就叫你滚蛋!” 　　说完他就气愤地离开了。 　　许杨撇了撇嘴，还是满不在乎地去自己找桌椅了。就算是这样破旧拥挤的教室，这样的不招人待见，也比待在一中，天天与那女人见面要好得多。 　　“这确实是团团最讨厌的那种吊儿郎当的类型，这下有好戏看了。”江景瑞和旁边围过来的一群人嘀咕，大家都是期待的眼神。 　　很快,许杨就举着桌椅进来了,“呯”地放下,推到墙角。这时正好有太阳照到他脸上,他对着窗外看了看,用手背擦了一把汗珠,无可奈何地摇摇头。 　　这破教室本来就热，角落里还可以晒到太阳，深蓝色的窗帘布满了灰尘，还破得只剩下上面一半了。也难为前桌的那个姑娘，以前居然坐这里。 　　许杨擦干净桌椅后，刚坐下。发现今天一个本子一支笔都没带，书也全被自己堵气丢在一中洗墨池里了。这可怎么办？他向周围的同学借书,没有人愿意理他这种班主任讨厌的不良少年。只有前面那个女生,邓惜怡愿意和他说话,借给他一本很厚的物理练习册和一支黑色水芯笔。 　　邓惜怡转头快速地打量他,发现他眼睛深邃，五官挺拔，还是相当帅气的，可惜是个散漫的不良少年。正当她在可惜感叹的时候，后面的人又用笔戳她的背。 　　“你叫什么？”那人的嗓音低沉有点沙哑，应该是吸了烟的。 　　“我叫邓惜怡，”她看了看外面没人，微微侧头压低声音继续说：“你还是注意点我们班主任，他生气了真的会赶人的。” 　　此时讲台上，物理老师正在讲磁场的例题。毕竟是一堂新的课程，大家都听得比较认真。 　　台上的物理老师是个严厉的中年男人，听到下面有人在嘀咕，循声望见角落里多了张生面孔。看他那打扮，倒也不满起来，便提醒角落的人：“哟，你们班挺热闹的啊！这小爷刚送走，又来了位大爷。” 　　班上的同学顺着老师的目光看过去，发现是新来的许杨同学，都哄堂大笑。那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调皮鬼，更是笑得格外夸张。 　　许杨纵使做好了充分的心里准备，但被这么多同学当堂嘲笑，还真是以前做梦都想不到的事。他暗暗道，这下好，刚来就成公众之敌了。 　　晚上起了点风，终于不那么热了。放学后的校门口，比步行街还热闹，有你推我攘地赶着回家的，也有的是从住校生趁机混出来，吃小吃，逛商店的。 　　黄小山推着一辆半新的自行车，紧紧跟着许杨。见许杨两手插兜，悠哉游哉地穿过了两条街，进入了一个安静的小巷子。 　　许杨有些好奇，后面那辆嘎吱嘎吱响的自行车，怎么还跟在自己后面。转头一看，发现是自己班上的同学，今天一整天都在偷瞄自己，回瞪过去时，他就转过头去了，也是个怪人。 　　黄小山发现前面的人突然转了身，吓了一跳。 　　“你跟着我想干嘛？”许杨有点不耐烦地打量他。 　　“你是许杨？”黄小山由于心虚，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发抖，刚听他的声音和以前一点也不像，便有点怀疑。黄小山发现175的自己,在他面前还是差了半个头, 　　但站在对方的立场上，今天刚来一个新的环境，就成了嘲笑的对象，还被同学跟踪，实在是有生气的理由。就算对方要打他一顿，也是无可厚非。无论对方是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许杨，今天这事，自己是做得过份了。 　　“是啊!有问题吗?”许杨在黑夜里，发现对面的人，很面熟，像是哪里见过的。但自己流转过几个学校，数不清的班级，这到底是哪个班的同学，还真是想不起来了。 　　可是让黄小山错愕的是，那人并没有生气，反而对他咧嘴笑了笑，就转身走了。 　　黄小山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拿起大柜上的那本《安徙生童话》，拿出夹在中间的一张照片。照片中的少年笑得一脸灿烂，他的手指在少年的脸上划过，嘴里念叨着：许杨送给小竹竿的书。 　　班主任今天心情倍儿爽,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。他自己也莫名其妙地就得了校长的表扬，说他育人有方。许杨才来一周就剪了黄头发，脱了奇装异服，换上了正常的T恤和牛仔裤;说难怪每年他带的班考得最好,这次还真见到手腕了。 　　他在例会上,只是笑着点头。鬼相信,他什么都没有做！甚至看都没多看他一眼. 　　来到教室瞟了一眼角落的那个寸头,也没有那么反感了,只要不闹事不扰乱课堂纪律,随便他了。 　　黄小山见许杨现在的样子，慢慢地与八年前的他重合起来，也万分肯定，他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。 　　中午,到食堂吃饭。 　　黄小山和班里的一群人一起占了个长桌子，边吃边聊天。黄小山其实一直在四处张望，寻找许杨的身影。一直到快吃完了，人潮快散尽了。才远远地看见,许杨一个人落寞地坐在角落的一个座位上,安静地吃泡面。 　　班里还是没有人愿意和他一起,干什么都是独来独往的。黄小山在他对面坐下,低头看着自己的空碗,有太多的不解，却又不知该从哪里问起。 　　八年前为何不辞而别？为何要打扮成不良少年来到二中？为什么我们以前关系那么要好，却认不出我来？ 　　“像我这种公众之敌，你还是离我远点。”许杨说着，抬头看了他一眼，起身将泡面盒丢进垃圾桶，就向食堂门口走去。也不管跟在他身后的黄小山。 　　黄小山也顾不上碗没洗，跟在他身后，努力找着话题，却还是一句都说不出口。 第2章 Kap2 　　晚上九点才下晚自习，黄小山推着自行车，不紧不慢地，在幽静的人行道上跺步。 　　晕黄的路灯，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。八年前的往事，如黑白的换灯片，在他脑中一遍遍地回放。他似乎要穿越到了那个纯真的年代。 　　红星小学的那栋半新的教学楼，被新开学的学生们打扫得一尘不染。新的一期，新的开始，师生都是喜气洋洋的。 　　那天，他像往常一样，坐得笔直。班主任王老师牵着许杨进来的时候，他正在认真地看英语书上的图案。 　　“这是新来的许杨同学，大家要和他好好相处。”王老师年轻，微胖，但是特精神。她暂时安排许杨坐在最后靠门的位置。 　　许杨从自己旁边经过的时候，趁机仔细打量他， 　　那天许杨，穿着美特斯邦威的黑T恤和牛仔裤，脚上一双白色的特步运动鞋，长得也标致，活脱脱一个城里来的小少爷。 　　小学班长张俭，带着副班长刘洋去许杨那儿录座位表。班上其他同学也围过去凑热闹，所以后门口围满了人。只是那时，自己脚上穿得是奶奶织的蓝色毛线鞋，不想让他看见，一直都不敢同他搭讪。 　　人越长大越冷漠，所以也会越孤单；那么热情纯真的人，也只可能活在回忆里。 　　黄小山叹了口气，骑上自行车，消失的了前方的黑夜里。 　　月考完了开班会，团团一个人开着全班人的□□大会，很是激动。 　　邓惜怡很郁闷，考试的时候，许杨一直在睡觉，就是快收卷的时候，瞎选了几个选择题，倒数十名中居然没有他？他上课连本书都没有，也别说学什么了。抢过他的卷子，发现他瞎选的选择题准确率90%以上.太不可思议了. 　　“许杨你怎么选得这么准?太不够意思了,抄答案也不分享!”邓惜怡抱怨. 　　许杨咧嘴笑:“妹妹你误会了.我家祖传占卜的.” 　　许杨从没让同学和老师的敌意，影响自己的好心情。至少表面上是那样，看到班上的同学还是会回以微笑，哪怕别人像见了鬼一样的表情。 　　许杨课间在走廊上站着,只不过别人是远眺风景,而他是观察教室里的人.班上一个女生夏月去饮水机那打水,口袋里一张50元的绿色钞票落在许杨旁边. 　　“同学，你钱掉地上了!”许杨对着她喊. 　　夏月转头看了他一眼,心想,幼稚,搭讪还用这么老土的技俩。于是没有理他,继续去打水了。一回到教室,有两个女同学就把她围住了. 　　“刚才,他找你搭讪了?你没理他吧!”其中一个叫王之兰的女生开口说,“他八成是看上你了.” 　　夏月瞪了她一眼,又害羞又恼怒.要是一个好学生喜欢她,肯定是开心,但是这样的不良少年,听到他的名字都够了。她妈妈是学校的老师,从她那里听到了很多关于许杨的传闻,一直没有告诉别人,但是今天有必要证明一下,我和那种人是有很大区别的. 　　“你知道他为什么被一中开除吗?” 　　两个女生都摇头. 　　“他把班上的一个女生弄怀孕了!”夏月压低声音说,“那天在学校,要不是校长对团团拍桌子,团团说什么都不会要他的.那种人就别再拿来开玩笑了。” 　　那两个女生听得目瞪口呆。以后有多远躲多远。 　　许杨进教室之前,还是捡了那50元钱,走到教室前面,将它放在了夏月的桌子上,全班好多同学都看见了，纷纷在底下议论. 　　只有夏月低了头,红了脸。瞬间就明白自己自作多情了,但是这么丢人的事,打死也不要说出来. 　　不出几天,关于许杨的“光荣事迹”就在班上传开了,还说他又在招惹班上的夏月.甚至有外班的女生,都暗地里对他指指点点，连讨厌八卦的黄小山也听说了。 　　黄小山觉得，许杨是在故意躲他。 　　这天，下晚自习后,黄小山推着自行车,又在校门口锲而不舍地等许杨。 　　“许杨,许杨!”黄小山今天终于捉到他了，在他身后激动地叫他。 　　“怎么?我以为你今天又想玩跟踪呐!”许杨双手插口袋里,对着他笑。 　　黄小山心想,这货天天还在上小学吧?人家进进出出还带本书,或是装模作样的背个书包,这货每天空手进空手出,天天来喝茶的吧? 　　“你为什么要躲我？”黄小山眼睛泛红，这几天都没能睡好。 　　“同学，我们俩很熟吗？”许杨作势要走。 　　黄小山情急这下抓住了许杨的胳膊,“让女生怀孕的事,不是真的吧?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,我可以帮你的！” 　　很不巧,这时团团骑着个“红鸡公”正好从校门口出来,瞟了他俩一眼,停了一下,欲言又止；随后摇摇头,一加油门,冲出去了。 　　“有没有一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!”许杨乐了。 　　说实话,黄小山看见团团摇头的时候,心都凉了。自己是不是也变成无药可救的坏学生了。 　　许杨甩开他的手，笑着对着他说：“我走了，黄小山同学！” 　　黄小山看见他渐行渐远的背影。想起了那个夏天的夕阳！ 　　那时在自己家旁边的水池旁，有一棵歪脖子柳树。老爸在对面钓鱼，许杨和自己背靠背坐在歪脖子树的转折处，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。 　　“以前我们住在山区，那里有好大的房子。我还没读书的时候，总和奶奶起早去采蘑菇。以后回去的时候带你去玩吧？教你认可以吃的蘑菇……你以后去哪里上中学？”他那时，可以和许杨说好多好多话。 　　“我妈就想让我去一中，和我表哥一起。你呢？” 　　“我不知道，爷爷总说要是我不认真，到时候没地方读书。我都烦死了。” 　　“他那是吓你的，九年义务教育，谁都可以读初中。比较好的还有礼里中学和阳里中学。” 　　“哦，是的，朱老师也说了，说很多人去阳里中学。那我也想去阳里。” 　　许杨沉默了片刻说：“其实我对一中没什么感觉！” 　　“那我们一起去阳里吧！”自己说这话之后就后悔了。初中去一中，高中留在一中就容易得多。一中每年的重点大学都是最多的。只是初中进去要交很多钱，许杨家里肯定只在意他的未来，哪会在意那点钱呢？ 　　“也不是没有可能。”许杨对他笑笑，回道。 　　“我开玩笑的，能去一中当然好了。” 　　夕阳火红火红的，映得人很精神。自己一直忘不了这个场景。那个盘腿坐在柳树上的少年，对他笑得一脸阳光。可惜没有相机拍下来，又庆幸没拍下来，因为人的记忆总是最美的。 　　第二天，班主任果然把黄小山，叫去办公室训话了。 　　班主任说，他成绩一向很好,是班上最有希望的人,不要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,误了前途。 　　黄小山低着头不出声，真没想到,以前那么骄傲的许杨,居然成了不三不四的人。 　　班主任上完化学课,临近下课的几分钟,若有所指的发表感言。 　　“你们有些人,脑袋的作用和增高鞋垫差不多.马上就升高三的人,每天带本字帖来练,是不是有什么毛病，最后的时刻,认真学点东西,还是有可能考上大学的。那些成功的人,往往比失败的人就多几天的时间.可能就是因为,他那几天学习了,而你没有.所以他有大学上,而你没有.” 　　“妹妹,怡妹妹,给我借本物理练习册!”许杨把头伸到邓惜怡的耳边,向她要书. 　　她红着耳朵微微转过头,故作镇定地打趣: “怎么突然想当好学生了？” 　　“团团刚才大声吼气的发表演讲，肉沫子都吼掉了一地，咱们还是尊重一下老人家比较好。你还是收了字帖，换点别的摆上吧!”许杨对她使了个媚眼。 　　许杨的桃花眼笑起来，让邓惜怡慌张。还没有一个男生让她这样子，想搭话，却开不了口了。从桌子上的书堆中找了物理练习册，头也不回地丢给他。 　　邓惜怡的同桌是个整天看小说的四眼妹,叫李晓。一不小心从小说的世界中跳出来,瞟见了许和邓的表情,给他们投去了一个鄙夷的眼神,又匆匆奔进了她的世界。真是的,高中学生不学好,互相调情成何体统。 　　邓惜怡发现许杨每天都换一本练习册装模作样地做几页。其余的时间,睡觉、发呆、听歌。她后来准许许杨随意用自己的书本，不用告诉她，反正她又不做，几本书像新买的一样。 　　中午，黄小山又故意拖延时间，以前和他同行的同学，都纷纷走了，教室里也只剩许杨一个人了。 　　黄小山走到他旁边轻声说：“快走吧，不然等下，都没有饭菜了。” 　　许杨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，才拿着饭盒出门。黄小山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。 　　动作慢了，到了食堂每个窗口都排了好长的队。有些不安份的人,总在窗口附近转,饲机插队,有时窗口堵了很多人,队伍就不怎么动了。 　　两人无奈地找了个地方坐下，现在排队也是白排了。等到轮到自己，每个窗口都会没人了，菜也会被打完了。 　　这时许杨接了一个电话。 　　“奶奶,我在吃饭!哦, 二中管得很严，老师对我很好，行…………我晚上有晚自习，我就不回去吃了。对了，叫他把生活费留在您那，我回家拿。………嗯，好的，我挂了啊。” 　　“你有电话？老师发现会没收的。”黄小山指着那个白色的翻盖手机。 　　“那要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发现咯！”许杨一脸地无所畏。 　　两人吃完饭，食堂的阿姨都已经开始清理食堂，准备关门了。 第3章 Kap3 　　最后是两节化学晚自习。班主任要开会,就发了一张卷给大家做。 　　黄小山的同桌江景瑞十分期待。老师不在，他可以做做小动作。 　　“小山，我们俩换个座位吧！”许杨的同桌张章半蹲在地上，压低声音对黄小山说：“我和江景瑞聊聊人生。” 　　黄小山放下手中的笔，向张章的位置望去，看见许杨也在看他。他一向都是安份守纪的，但今天，就想违一次纪律，便拿着笔和卷子，走过去了。 　　许杨也不和他说话，就安静地做卷子。 　　黄小山却有点心不在焉，目光总是不自主地瞟向许杨的大长腿，而且他手指修长，骨节分明，很有力度的感觉。 　　不一会，黄小山的心就又飞回了八年前。 　　红星小学的操场，是一块黄土地，中间还有一些青青的杂草。围墙边上有一排笔直的白杨树，还有一些掉了漆的栏杆和水泥材质的乒乓球桌，围墙外面是一些老旧的居民区。 　　童年最喜欢的课，一定是体育课了。上体育课的第一件事是集合排队。 　　黄小山158CM，是男生里面最高的，站在最后一个，许杨站在他前面。 　　“最后一排那个男同学，你到前面来！”老师在前面喊，他想找个高个的男生当体育委员。 　　许杨转过身，提醒：“喂，最后一排那个男同学，老师叫你去前面。” 　　黄小山吓得一激灵，有些紧张，故意压着步子向前去。 　　“孩子你怎么这么斯文啊？”老师摇摇头，这个孩子瘦得竹杆似的，一副病怏怏的样子，摆摆手说：“你下去吧！倒数第二个上来。” 　　下面的嘲笑声一片，黄小山涨红了脸，三步并为两步跑回队伍后面。 　　许杨有点怀疑地指了指自己，就顺着大家的目光走到前面去了，接受老师的命令，当起了体委。 　　老师强调了下纪律就解散，让他们自由活动。操场北面是个幼儿园，这个点他们也放学了。大家蜂拥而至，抢他们的游乐设施玩。班长张俭就拉着许杨，找他借SONY的随身听，然后带他去后山，玩那个三米多高的大滑梯。 　　黄小山喜欢安静的地方，不知不觉也走到那个大滑梯下面。看见张俭在上面玩，许杨站在顶上远眺。就坐在滑梯的底下，玩起了小石头，想等他们玩腻离开了，再一个人去玩。 　　上面许杨正看校门外的风景，张俭开玩笑地从后面把他往滑梯方向一推。 　　“嗖”地一声，许杨就滑下来了，一点准备也没有。更没想到的是下面还有个人。 　　呯！！！ 　　黄小山的脸被狠狠地撞了一下，身上还扑了个人，一时头昏眼花，痛得睁不开眼。但嘴唇上热呼呼，软绵绵的触感，让他拼命地睁开了一条缝。 　　居然是许杨的嘴唇！薄薄的棱角分明，微微上翘的嘴角。 　　许杨缓过了神，就赶紧站了起来，和慌慌张张冲下来的张俭一起检查黄小山的伤。 　　“我没事的，一会儿……就好了。”黄小山强撑着自己坐起来了，用手背擦了擦嘴唇，就一瘸一拐地走开了。 　　下课铃一响，大家就纷纷冲向教学楼去拿书包。没想到一进去，班主任就在里面候着了，又啰嗦了十来分钟。黄小山是一分钟都等不了了。 　　他看见许杨，骑着他的黑色凤凰赛车冲出了校门。他那时真不明白，许杨哪里来这么多大家没有的新鲜玩意儿。就连书包都不一样，大家的是双肩的，他的就是个单肩的。怎么整得跟电视里的明星似的。 　　“喂，做你自己的，我脸上又没题！”许杨提醒他，免得他一直盯着自己看，真不自在。许杨心里有点排斥这个人，一声不吭的，一个男生竟然如此阴柔。 　　黄小山这才回过神来，自己一不小心，就盯着他的嘴唇，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的嘴型。被许杨发现后，他十分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。 　　这时，班主任回来了，校长有事，会议推迟了，正好看到黄小山居然和别人换座，和许杨坐在一起了。他冲上前去，夺过黄小山的卷子检查他做的成果，结果还只做了三个选择题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。 　　“黄小山，这马上就要升高三了，你是越活越回头了，”他无可奈何地摇摇头，对他俩说：“你俩去讲台上蹲马步！好好的反省！” 　　黄小山大气都不敢出，乖乖地上去蹲好。 　　而许杨是满心地无语，这他娘的关我什么事，自己好好地做卷，旁边一个男的总盯着他，怪我咯！ 　　黄小山皮肤白，身体瘦弱，不到5分钟，满脸通红，汗如雨下，还因为后悔，眼眶微红。班主任觉得他应该在反省了，便叫他下去了。 　　许杨皮肤晒黑了，每天都体育运动，蹲了半节课，既不脸红也不出汗。该死的黄小山，今天抽什么风和别人换座位，让哥丢人丢大发了。真是的，本来还想把那套卷做完的。实在没办法，站到下晚自习，班主任才放了他。 　　许杨回家直接往床上一躺，洗澡都力不从心了。 　　第二天，两人腿酸得蹲都蹲不下去。 　　黄小山十分愧疚，所以给许杨带了面包和牛奶。下早自习后，就一瘸一拐地给他送过去，放他桌子上，就转身准备走。 　　“等等，黄小山同学，你到底什么意思啊！”许杨看了看周围，人走得差不多了才开口说：“我许杨没招你没惹你，你干嘛要盯着我不放啊？” 　　黄小山真想大声地喊一句，你为什么会把我们俩的事，忘得这么干净？我们不是好朋友吗？可是最后，说出口的是：“我们以前就是同学啊？你忘了吗？” 　　“大哥，你认错人了！我真没有过你这么特别的同学。”许杨印象中真没有性格这么古怪的同学，时不时盯着别人看，看得人起鸡皮疙瘩。 　　黄小山听他这么说，便走开了。也不理会许杨在后面喊他，让他把早餐带走。 　　许杨看他落莫的背影，又觉得他挺可怜。看着手中那瓶轻畅的酸奶和万利隆的面包，还是不忍心丢，吃了算了。 　　这天夏月正在班上发理综试卷,许杨拿着刚从商店买来的一本草稿纸进来,从她身边走过,说:“什么卷,给我看看.” 　　夏月一见到他就不自在了,他又那么高,站在旁边真热。抱着卷子就跑,转头说:“这是老师让我对着上次的月考成绩发的,前15名才有.” 　　“还有这么些规定啊!真伤心。”许杨拿着草稿纸扇风,话虽这么说,但是脸上依然挂着轻慢的笑,一点看不出伤心的样子。 　　夏月想把自己的卷子给他,但是见他那么个满不在乎的表情,有点生气,这次真跑远了。不过,就算给他,他会做吗? 　　黄小山是勤能补拙型的学生，平日就很用功，又近月考了,是争分夺秒的学习。所以,除了吃饭，基本上都不来找许杨了。 　　有时去食堂吃饭，许杨的动作太慢，他就先走了。自己是全家人希望，无论如何，都要考一个好大学。 　　邓惜怡近几天发现，许杨睡觉、发呆的时间明显减少了，那本草稿纸都划满了。有时，他还看看教科书，真像那么回事。弄得她自己，都开始听听课了。 　　月考的时候，邓惜怡基本上不会，趁老师不注意就转头看许杨在干嘛，反正靠墙，比较安全。 　　见许杨认认真真地答题，卷子都写满了，着实吃了一惊。又看了几次，确实没看见他抄什么东西。 　　就写了一张纸条递到后面：写完给我抄，多谢了! 　　不一会,许杨就回了她:下考前30分钟,给你抄。 　　邓惜怡从来没有这么期待过一次月考成绩。两天的改卷时间,像两年一样长。可团团在报成绩发卷的时候,没有念自己和许杨的。 　　为什么?是错的很离谱吧?就说,坐在后面的学生,怎么可能是优等生。自己还傻傻地抄,这下坏了! 　　这时,团团正盯着靠窗的角落,盯得邓惜怡如坐针毡,真是后悔死了。用书堆后的境子偷偷看许杨,更加吓人了。 　　她从没见过许杨露出这么严肃的表情,像和团团在用眼神战斗一样,一双桃花眼睁得大大的,在这么个要热得中暑的下午,居然有点寒冷,完全忘了高温。 　　就在全班都以为,发卷结束的时候.团团开口了,“邓惜怡,把你的卷子拿下去;许杨,跟我来办公室一趟。” 　　团团一走出办公室,班里就炸开了锅.为什么没有报他们的名次?难道是抄了答案?那两人真是…… 　　许杨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办公室，没有一点特别的表情。 　　团团递给他一张理综卷说：“把这张卷子做一下。” 　　许杨默默地接过，在团团的座位上坐下，在桌上随便找了一支笔，开始答题。 　　团团在旁边看了几分钟，就去隔壁上课了。两节课后，团团进来，拿起他的卷子看。差不多做完了，速度还挺快，150分钟的卷，两节课就差不多了。卷子上到处都打着草稿，每个选择题都可以找到解答步骤。有意思! 　　下午,成绩排名被贴到教室后面黑板上时,就围满了不怎么学习,爱八卦的人。大家基本上是好奇许杨。后面黑板贴的全是月考成绩,上次他明明是47名,这也太邪乎了? 　　黄小山看到许杨第5名的成绩时,一点都不惊讶。许杨一直都是那么优秀的，自己的眼光怎么会看错人呢？ 　　记得三年级刚开英语课，他们学英语都是标注拼音了才会读。而转校生许杨，是可以在黑板上洋洋洒洒默一板单词的人。在那个年代，许杨是他们心中的学神。 第4章 Kap4 　　这次月考后,重排了座位.许杨坐在中间一组的倒数第二个,虽说对第5名不公平,但是没有太阳直射,像从沙漠回到江南小镇.盯着晒脱皮的左胳膊,许杨心情很不错. 　　邓惜怡在许杨后面,心里乐开了花.从什么时候开始,自己这么在意一个人了.早上6点起床来学校,也变得这么有意思. 　　“你以前在一中成绩是不是就很好!”邓惜怡轻轻扯许杨的衣服,让他回答自己的话. 　　“就那样吧!”许杨转过去,逗她: “男女授受不清,你这样扯我的衣服调戏我,我喊老师了!” 　　邓惜怡猛地收回手. 　　这时,夏月正好来发卷子. 　　许杨双腿架在对面的椅子上,挡住了夏月的去路,给她抛了一个媚眼说:“同学,这次,我有没有?” 　　夏月有点拉不下脸,但是,名次摆在那里,不发又不行,就快速抽了一张丢给他,转身走了. 　　“你别理她,她们好学生是比较神气!”邓惜怡对他说. 　　“你做这个,不会的我教你!”许杨一看,不正是昨天在办公室做的那张吗! 　　邓惜怡激动得连连摇头, “我不会,我做你做过的练习册,上面还有你写的解答过程.” 　　“也好,你没事多看看教科书.”许杨拿出一本数学教材，摆在她面前。她底子差，应该从最基本的东西开始学。 　　班主任嫌换座位麻烦,只动个别,再就大面积换.所以,小说四眼妹李晓,很郁闷地成了许杨的同桌。旁边无缘无故多了个异性，弄得她,这两天小说都看不进了,正烦着。所以当黄小山来找她换座时,她都快感激哭了. 　　黄小山记得小学四年级时，也和许杨做了两个月同桌。 　　那时候的他总是默默地，观察许杨的所有东西。印着机器人的文具袋、黑色的水芯笔，连饭盒都那么好看…… 　　再看看自己的，锈迹斑斑的文具盒，一支经常堵墨的蓝色钢笔，摔得变了形的铁碗…… 　　黄小山那时便知道，人与人之间，是有差别的。甚至有些是与生俱来的，终其一生也无法改变。 　　许杨从小到大没怕过任何人，但唯独对黄小山毫无办法。他总是可怜兮兮地，默默地注视着你，什么也不说。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，总觉得黄小山那眼神简直就是含情脉脉，无时无刻地视奸着他。 　　下课后，许杨也没有出去。黄小山更是没有出去晃悠的习惯。两人就那么呆呆地坐地一块。 　　“黄小山，我觉得我们俩有必要好好谈谈！”许杨鼓起勇气，转过身，第一次仔细打量他。 　　身着洗得白净的二中校服，配一双白色的平板鞋，唇红齿白，柔和的脸部轮廓，长睫毛下一双无神的大眼睛，有女孩子羡慕的好皮肤和纤腰细颈。如果是个姑娘倒还是可以，但一个大老爷们，长这个样子，实在阴柔得可怕。 　　黄小山也转过脸，但和他四目相对后，马上又移开了视线。 　　“你成天跟着我，想干什么？”许杨拍了拍额头，想到吃三顿饭他要跟着，上厕所他要跟着，有时回家他都要跟上一段；最近又成了同桌，这还有没有人身自由啦？有没有人权啦？还有没有王法了？ 　　“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。”黄小山转过头，大眼睛里全都是诚恳。 　　做你个头啊？！许杨心里呐喊着。但毕竟是自己提出来要和解的，先答应他，以退为进，便点点头说：“行行，你说什么都行！但以后不要总盯着我。” 　　黄小山还想回什么，但上课铃声响了。 　　放学后，许杨也像平日一样，准备赶在人群之前回家。却被旁边的黄小山拉住了。 　　“去我家！”黄小山的声音很洪亮，拉着许杨的胳膊一直没松开。 　　“啊！”许杨吃惊地盯着他，他真是得寸进尺，于是有点烦躁地回他：“我也有自己的家，为什么要去你家？” 　　“可是我看你每天都回出租屋，没回你自己的家啊！” 　　“那是□□，你管不了！”许杨甩掉他的手，径直往外面走。 　　黄小山匆匆跟上，在楼梯转角处又遇上了他。这时人多了起来，人群把他俩围了起来，大家都只能一步一步地挪，许杨想跑开也跑不了了。 　　黄小山伸直脖子，盯着许杨的脸，小声说：“你不是答应我做朋友的吗？” 　　许杨在心里骂：你他妈有病吧！你以为是小学生啊，牵牵手握握手，你是我的好朋友？妈妈，我好怕啊，我的同桌是一台监控器！ 　　就这样慢慢挪出来后，许杨把他推到一个安静地角落，和他四目相对，用手指着他说：“我警告你，不要再惹我！我不管你以前是不是认识我，可是我现在很讨厌你。” 　　黄小山紧皱着眉头，见他带着怒气离开了。 　　黄小山的父母常年在外务工，是爷爷奶奶把他带大的。 　　为了黄小山能上学，他们就搬进了城，刚开始在城里没有买房子，就在街边搭了个大木棚，兼具了住房和商店铺，卖些日常用品和烟酒零食。那个年代，城管还没有那么多，一年也只会来闹那么一两次。 　　黄小山虽是男孩，但爷爷奶奶管教很严，几乎不允许外出，只能在奶奶眼皮底下玩耍，特别是不能去河边玩。他也特别懂事，从不给大人添麻烦，也从不乱跑。每天放了学，就径直回家，做家庭作业。 　　那时五十几岁的奶奶，身子也还硬朗。只是煤炉子火不旺，做饭总是很慢。等到黄小山家庭作业做完，就可以直接吃饭。吃完饭，奶奶会仔细地查看作业本。虽然她不识几个字，但是会严厉地，一字一句评论工不工整。爷爷会带上老花镜，认真地检查他的数学题。 　　爷爷奶奶那个年代的人，吃过不少苦，本来家里条件也不好，吃穿用度就十分节俭。黄小山与他们朝夕相处，自然也养成了相同的生活习惯。爷爷奶奶不会主动给任何零花钱，他也从不向家里要。 　　但是学校的伙食一向很差，小朋友也正是嘴馋的年纪，经常会羡慕有零花钱的孩子。许杨就是黄小山羡慕的对象。 　　许杨是个有同情心的孩子，每次看见，黄小山一个人躲在一边没有零食吃，就会分他一些，平日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，也会想到他。 　　黄小山是个孤独内向的孩子，在学校不爱说话，交际能力也很差，没有什么朋友。在家没有人陪他玩，家附近的同伴，碍于他爷爷奶奶的啰嗦，也不来找黄小山玩。他就像只困在囚笼里鸟儿，孤独地看着笼外的精彩世界，自我疗伤。 　　所以，许杨对他的好，他永远都忘不了。在他心里，许杨是他最好的朋友，至今都没人可以代替。他对许杨的不辞而别，也一直耿耿于怀。即使是相隔八年，许杨那天离开的情形，还像昨日一样清晰。 　　那天是小学毕业会考，天空乌云密布，阴沉沉的。 　　考数学时，外面有个年轻的阿姨叫他出去了下，后来他回座位收拾了完书包就走了。黄小山也再也没有见过他。 　　这之后的整个暑假,黄小山都在想关于他的事，曾无数次地去他家找他，但都是门窗紧闭，屋里没有人住了。 　　一年之后，黄小山再去他家，发现连主人都换了。只是听说，以前在这住的人，并没有房子的所有权，而且是外地的，已经回老家江苏去了。但搬走的原因，他们也不知情。 　　许杨的失踪，是黄小山心中无法解开的那个结。失落了很长一段时间。 　　今天许杨的那句“我警告你，不要再惹我！我不管你以前是不是认识我，可是我现在很讨厌你”，像一句古老的咒语，在黄小山脑子里不断地重复着，折磨得他一晚上都没有睡着。他无数次地想像着和许杨重逢的情形，也有好多好多的话要和他说，可是从未想过，和他的关系会变得这么紧张。 　　他真的很不甘心，可是一向不善交际的他，越关心就越乱，只会把许杨推得越来越远。 　　那之后，黄小山果然不再盯着许杨了，两人也几乎没有语言交流，许杨轻松了很多。这种状态，许杨很满意。 第5章 Kap5 　　二中大操场旁边有个小篮球场，被大树围着，十分荫凉。这种炎热的夏天，大家就争先恐后地去争那个小篮球场了。连周围的石墩都坐满了。 　　许杨今天无聊，吃了晚饭，也不急着回教室，就去小篮球场转转。 　　本来是他们班那几个男生在打球，许杨看他们总投不进，也没什么兴趣，就寻到篮球架的后面还有两个石墩，就坐上去了,耳朵塞着耳机，沉浸在歌声的世界里。 　　突然，一群穿着背心的男生拿着篮球走了过来。个子都挺高，有抽烟的，有嚼槟榔的，痞里痞气的，一看就不是善类。正在篮球场上打球的几个男生，见状，迅速收了球躲到一边去了。 　　许杨见他们运球、投球都不像是一般的兴趣爱好者，仔细一想，好像以前比赛时见过，应该是校篮球队的。 　　许杨正看得入神，篮球在两人传球的时候，被丢出了场外，向他的方向砸来。许杨见状，坐直了身子，在篮球撞上他之前，接住了球。又一抬手，将篮球从篮球架后方抛出，篮球划了一个大的弧线，准确无误地落入了前方的篮筐里。 　　场上打球的人，看到这球投得这么好，就想看清到底是谁。 　　“许杨？”其中一个最壮实的男生，看到了许杨，对着周围的人说：“你们看，那是不是一中校队的许杨，怎么会在这里。” 　　“哦，还真是！”其中一个人也定睛看了下，便走过去找许杨搭讪，为他递了一支烟。 　　许杨和他们寒暄了几句。对方想让他加入校篮球队。许杨想着，反正现在也无聊着，就答应了。 　　来二中有一个月多了，许杨还不能适应二中的快节奏生活。早上6点多钟，要起床；晚上十点才能到家，十一点才能睡觉。为了能多睡一两个小时，许杨决定寄宿，并且退掉自己的出租屋。 　　班主任对许杨的成见早就没有了，观察了他一个多月了，发现他头脑灵活，学习效率高，以后一定有大作为。所以，对他也关照起来。他提出寄宿，想都没想就答应了，而且很快就给他安排好了寝室，让他这周就搬进去。 　　知道了许杨请了半天假，要搬进寝室的事，黄小山非常想帮他去搬。但无数次，话到嘴边，又吞下去了。他害怕听到拒绝，害怕把他推得越来越远。 　　倒是将要与许杨成为室友的江景瑞，主动提出要帮许杨的忙，许杨也开开心心接受了。 　　其实许杨也没那么讨厌黄小山了，黄小山就像个透明人，一天到晚可以一句话都不说， 　　只是怕他又再次盯上自己，所以一直都没敢再同他说话。借什么东西，问什么事情，都是去问周围的其他人。 　　加入校篮球队后，去看打球的人就更多了。特别是一些没什么事的女生，都觉得新来的许杨长得帅，球技又好，还没以前的那几个人那么拽，十分的好相处，经常会给他送一些吃的喝的。 　　黄小山觉得，许杨一点都没变，还是一样的优秀，一样的光彩夺目，他的周围总围着很多人。 　　许杨可没察觉到黄小山的那些小九九，他住校后感觉伙伴更多了，可以多睡一个小时。唯一不好的，寝室没有洗衣机。他每天打球后，很累，不想洗衣服。 　　教导主任是个严厉的中年男人，外号是“方哥“。每次来他们寝室，都会批评许杨几句。为此，总被室友拿来说笑。 　　每周六,晚自习前,都会开广播会。黄小山利用这点时间复习书本上的基础知识. 　　“说到寝室卫生时,366寝室的某个同学,我就不点名了,可能是他爹妈造他的时候,没设洗衣服这种功能.到处都是他的脏衣服……”广播里是教导主任特有的调侃式批评。 　　江景瑞就转过头,冲许杨笑，故意问他：“方哥,不会是在说你吧?” 　　“有没有这个功能,你还不清楚吗?”许杨掀起自己的黑色T恤扇风,露出小麦色的肚皮,八块微微凸起的腹肌。 　　黄小山瞥了一眼，迅速地转移视线，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情不自禁地这样做。 　　最近黄小山家里的花店，老板要收回。所以，他爸爸又不得不出远门打工了。他妈妈为了在家照顾他，就在附近的烤鸭店找了份工作。黄妈人很勤快，老板对她也很好。每次店里经常有没卖完的烤鸭，就让她给黄小山带些回去。 　　今天也还剩下许多，就带回一些给黄小山当夜宵。黄小山晚上也饿了，而且烤鸭味道很好，不知不觉吃多了，又因为辣喝了不少水。 　　黄小山平时的饮食很清淡，吃多了辣椒，晚上肚子就开始痛，起床拉了几次。为了不让妈妈担心，也没有告诉她。就像往常一样去学校了。 　　早自习的时候，黄小山的肚子又开始闹了。他不喜欢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他，也从不向老师请假。即使是现在这样，忍得嘴唇发白，精神恍惚也还是想坚持到下早自习。 　　还好许杨今天记英语单词比较认真，根本没空看自己。 　　“唉！”因为实在太痛苦，黄小山忍不住唉了一声。 　　许杨听见了，便向旁边看了一眼。发现黄小山双拳紧握，满头大汗，脸色十分难看，就忍不住问：“怎么啦？” 　　“唉，”黄小山睁开眼，看了他一眼，强忍着痛，回他：“没事，只是肚子痛。” 　　“吃坏肚子了吗？那得去医务室！小心食物中毒。”许杨抓着他的胳膊，想推他出去。 　　黄小山觉得自己五脏六腹都痛得扭曲了，他这一推，突然就想吐了。也顾不得那么多了，捂着嘴就跑去厕所了。 　　许杨帮他请了假，就出去找他。毕竟同桌一场，见他那么难受，也是要帮一帮的。 　　黄小山在厕所里，上吐下泄，差点没晕死过去。许杨找到他的时候，他双手支在水池边，头晕眼花。 　　“怎么样，好些了吗？”许杨跑过去问他。 　　黄小山这时又要吐了，忍都忍不住，当着许杨的面就吐了。慌忙地打开水龙头冲干净，又很难为情地把许杨推到一边。心里想着，自己这么恶心地一面，都被许杨看见了。以后，他会更加讨厌自己了！ 　　许杨见他那么严重，就赶快带他去医务室。医生开了药，许杨当时就给他找温水把药吃了，又让他去自己寝室躺一会。 　　黄小山一直处在晕乎乎的状态，所以许杨要他怎么做，他就怎么做了。许杨给他盖好被子，叮嘱他好好休息后，就出去了。 　　黄小山躺了一会，明显轻松了许多。便躺不住了，又不想这么快回教室，就一个人在他们空荡荡的寝室转悠。打开许杨的衣柜，看见他柜子里乱糟糟的，有些都像是穿了没洗的臭衣服；到洗手间，发现桶里还泡着脏衣服。还好教导主任天天来检查卫生，不然，估计这里到处都是蟑螂老鼠了。 　　实在看不过去。黄小山就帮他整理起来，把要洗的衣物全都挑了出来。后来一想，干脆好人做到底，就一咬牙给他全洗了。 　　中午，许杨一进寝室，就闻到一股洗衣液的清香。自己那狗窝样的床，居然铺得整整齐齐，柜子也被擦得一尘不染，里面的衣服都被叠整齐了。 　　此时，黄小山正在阳台晾他的衣服。 　　许杨见阳台上的人，因为脱水，一点精神都没有，拿举衣棍的手细得像很容易折断一样，举高都很吃力。于是，特别不好意思。赶紧上前，去帮他。 　　“谢谢啊！”许杨尴尬地笑着，有点不知措。他最讨厌的就是洗衣服，没想到前些日子被自己用言语伤害的男生，会为自己洗这么多衣服。 　　“我还要谢谢你，今天送我去医务室，还带我来这里休息。”黄小山把他的桶放在指定的位置，又要拿拖把拖干净阳台上的水渍。 　　许杨赶紧上前抢了，说：“我自己来拖，你去床上休息吧！” 　　拖完了地，许杨问他想吃点什么，他却说什么都不想吃。许杨就自己去食堂，随便给他买了点吃的。黄小山下午觉得好多了，就回教室去了。 　　晚上，黄小山无精打采地,推着自行车在路上晃悠。后面突然冒出个人,一个铁沙掌,差点没打他打晕.转头一看是同班同学王明媚。 　　王明媚用手往后撩了一下头发，盯着一脸倦容的黄小山问：“你今天肚子痛,好了没?” 　　“啊,没事了。”黄小山一脸呆滞地点点头。 　　“现在的同桌许杨，好吗？” 　　听到这句黄小山的第一反应是，她喜欢许杨，这是来向自己打听许杨的消息的。 　　“他人很好啊。”黄小山答完，说要早点回家，就先走了。 　　王明媚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的背影，这时旁边冲出来一个女生，好奇地追着她问：“怎么样，怎么样？他答应了吗？” 　　王明媚敲了她一脑瓜，故作凶狠地说：“想哪去了？我是这么猴急的人吗？” 　　随后，二人都哈哈大笑。 第6章 Kap6 　　“许杨，你确定是黄小山帮你把衣服洗了？那么大一堆，是你妈还差不多。”江景瑞搓着衣服，一脸地嫉妒。 　　许杨笑得一脸得意：“你爱信不信。” 　　江沉思片刻像是自言自语：“我和他也是两年同班同学，同桌了六次，感情棒棒的！要是我把他带寝室，他见到我一堆脏衣服，也会帮我洗的吧？” 　　许杨收了笑盯着一脸意淫的江，拍了他一巴掌，开玩笑地说：“别打他主意啊，他是我一个人的。” 　　江景瑞站起身插腰：“我去，一对狗男男。” 　　许杨噌地起身：“你刚说什么，有本事再说一遍，打不死你。” 　　江早跑没影了,就留上一串“哈哈哈”的笑声。 第三节 课快结束时，教室里有点吵。有一些人在向走廊外面望。许杨顺着他们的目光，发现外面站了一个漂亮的女生，长女飘飘，穿一身白裙，整得跟仙女下凡似的。 　　一下课，男生就往外面涌，互相之间打趣。有胆大的就上去打招呼。 　　“许杨，有人找!”外面有一个男同学怪腔怪调的喊。 　　许杨抓了抓头，有点不甘愿地向外走去。 　　“许杨!”刚一出门，那女生就喊他，并递给他一大袋零食和水果。 　　“吕可儿？你怎么来了？”许杨笑得有点僵硬，“最近，气色好多了，比以前更漂亮了!” 　　“今天学校组织我们舞蹈艺考生，来这附近的影院汇演，我就顺便来看看你。”吕可儿细瘦的胳膊捋了捋头发，露出清秀的脸庞，引来周围男生的一阵怪叫。 　　连旁边办公室的团团，也探出头来，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。随后，郁闷地又钻回去了。 　　“我给你打了几个电话，你都没有接。”吕可儿有点不好意思，说话都很小声。 　　许杨带着她来到走廊的尽头。 　　“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没开机，有很多未接来电，我还没来得及回。”许杨望着楼下的操场，很想让这段对话早点结束，有点急躁地抖着腿。 　　“哦，你现在过得好吗？” 　　“还不错!大家都很好相处的。”许杨说完，又想到性格怪异的黄小山，咧开了嘴笑了。 　　这时上课铃声响了。 　　“不好意思，都没办法请你吃顿好吃的!” 　　“没事，我们刚吃过午饭了。你上课去吧!” 　　许杨刚走几步，听到后面的叫声。 　　“那次真是太谢谢你了!” 　　“真不用，其实我还要谢谢你，让我终于离开了那里。“ 　　许杨又只走几步，后面又跟上来。 　　“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吧？!” 　　许杨长长地呼了一口气，点了点头，就进教室去了。 　　许杨把东西分成了三份，给黄小山和邓惜怡一人一份，让他们和周围的同学一起吃。自己提了一份，去办公室。敲门进去，见团团正和一群老师聊得乐呵，就把东西放在他桌子上说，“老师，今天我妹妹来看我，她给我带了零食。” 　　团团点了点头，算是了然了。许杨就出去了。 　　黄小山也是看见吕可儿的，是很漂亮。别人都在传那是许杨的女朋友。黄小山多次想开口确认一下，但还是没开得了口。那不明摆着的事，还用问吗？本来这算个好事，但黄小山心里真不是滋味。 　　许杨之所以认不出他，一定是当年就没把自己看得有多重要。现在，有了女朋友，还有那么多朋友围着，自己和他的距离是越来越远了。终究是没有交际的两个人。 　　所以，面对许杨丢给他的零食，他一点味口也没有，全分给周围同学了。许杨也没心思注意黄小山的那些小九九，大大咧咧地，该咋地咋地，很快就和班上的同学打成一片了。 　　今天月考，所以下午五点就放学了。月考之后，有三天假。寄宿的学生，都收得大包小包的，喜气洋洋地准备回家。 　　黄小山昨天回家途中，自行车坏了。今天早上，是他妈妈送他来学校的。他也不急，就在路上慢慢晃悠。 　　这时，江景瑞和许杨勾肩搭背地出来，见黄小山一个人，也没骑车，就邀他一起去网吧玩。黄小山瞟了一眼许杨，一向空手进出的他，今天也背了双肩包，估计是准备回家去的。 　　“喂，黄小山，你去还是不去啊？”江景瑞见他不作声，便催促他。 　　黄小山爸爸是坚决反对他去网吧的，他也一直不敢去。但为了离许杨更近一点，便点了点头，跟着他们去了。 　　网吧里面乌烟瘴气的，几乎都是一些学生，都十分投入地在喊打喊杀。许杨在前台付了钱，开了三台机子。 　　黄小山左边靠着墙，江景瑞在他右边，许杨则在隔了一条走廊的右边。 　　江景瑞给黄小山申请了QQ号，让他自己摸索，就只顾着上网打游戏去了。打的那叫一个投入。 　　黄小山很少碰电脑，还是高一时，学校开设有计算机课，去过一两次，只知道开机关机而已。 　　“这个听歌怎么搜歌？”对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台机器，黄小山不知所措，只好去问江景瑞。 　　江景瑞不理。 　　“QQ这个发送键怎么按不动？”隔了一会，黄小山实在无趣，又问江景瑞。 　　江景瑞还是不理。 　　一点意思都没有！黄小山想回家，但坐在里面，出来必须经过江景瑞，就推了他两下。 　　被黄小山惹毛了，江景瑞杀人的心都有了。 　　“你再嚷嚷老子弄死你。”他说完又战斗去了。 　　黄小山这才有点明白，为什么不能来网吧，为什么不能打游戏了，听爸妈的话，也还是好的。 　　当他百无聊赖时，一个广告框跳在屏幕上：“男人更大更持久秘诀”。 　　上面醒目的几个大字，刺激着黄小山的眼球。 　　一个八块腹肌的帅模站在那，昂首挺胸，黄小山胆颤心惊地环视了一下周围，情不自禁地点了进去。没料到电脑像疯了一样，连续跳开了十几个这样的网页，他手忙脚乱地关掉。 　　只留下最后一个，没有关掉。他又开始左顾右盼，这里两个座被隔开，后面有东西挡着很安全，只要江不突然转过头也没事，他这时打得十分投入，哪有那个心思来看他。 　　于是他壮胆在百度框里输入“男生都喜欢看腹肌吗？” 　　出来了五花八门的搜索结果，黄小山一条一条地来读。 　　天黑了三个人，才从网吧出来。 　　“小山同学，你一脸便秘的样子，怎么回事。”江景瑞发现黄小山从网吧出来就不对劲，闷油瓶的他，这会儿更闷了。 　　“也没什么，就有点憋屈，心里堵。”黄小山是实话实说，他没想到自己性别爱好和别人的都不一样。以前只觉得自己，很不喜欢与人交流，现在可能出现了更大的问题。 　　“我不就打游戏一会没理你，并吼了你一句吗？你至于这样吗？” 　　“不是因为你，是我自己的问题。”黄小山埋着头，不再说话。 　　正好路过一个烧烤摊，店里店外都坐满了人，很热闹。玩了几个小时，三个人肚子都饿了。 　　一直在江景瑞旁边的许杨，这时走到他俩前面说：“走，我请你们吃夜宵。” 　　黄小山想推辞，因为先前去网吧也是他请的，现在他又要请吃夜宵，那肯定会花不少钱。可许杨一点犹豫的时间也不给他们，推着他们就往里走。 　　在外面找了个凉快的地方坐着，许杨让他们去点菜，黄小山拘谨地不想去，倒是江景瑞不客气地起身去点了。 　　今天的月亮真圆，挂在天空中，比路灯还亮。夜风一吹，路边的樟树叶，纷纷往下落。有那么一片落在了黄小山的头上，他却沉在八年前的回忆里，一点也没有察觉。 　　许杨那个大城市来的小明星，引领着自己班上的潮流。看他有了CD机，有好几个同学都去买了；看见他背了单肩包，班上一大半的同学都把书包换成了单肩包；学校以前只有普通自行车，后来像许杨的赛车也多了起来。 　　许杨那几天又在摆弄他的新mp3，通常一下课，张俭一伙人就先去借，或者一起听歌。黄小山看不懂那种洋玩意，也不是自己家能买的，一下课就自觉让位给其它人。 　　中午吃完饭，收拾好东西准备睡觉。许杨问黄小山：“你听歌吗？我这个借你听听？我今天中午不听。” 　　黄小山本能地摇摇头，他不会玩，也不想玩。后面的韩琴倒是听到了，立刻接话：“他不听我听，借给我！” 　　许杨盯着他，见他依然没有想接的意思，只好给出了韩琴，但很明显的，有点受伤的表情。 　　第二天，许杨又带了新玩意，是一个掌上游戏机，有俄罗斯方块等十多钟游戏。下了早自习，许杨就开始摆弄他的游戏机，黄小山出去吃早餐了回来，许杨就推他，问他玩不玩？ 　　黄小山其实想玩，暑假去表哥家，和他一起玩过。但是自己不会玩，一下子就挂了。要是这么多人面前丢脸就难堪了，挣扎了几下说：“还是你们玩吧，我不会。” 　　许杨热情地说：“我教你！” 　　黄小山还是不太想接，“你玩吧，我在旁边看。” 　　这时张俭从后面环着许杨，马上夺过许杨的游戏机说：“他不玩我玩。” 　　“喂!”许杨反应过来,张俭早就跑得老远了。让黄小山郁闷的是,那一天,许杨都没再和他说过话。找他说话,他也不怎么理.明明是张俭抢他东西,为什么要生自己的气呢? 　　那时候，下午的第一节 课前,各班都会唱歌提神。那天正好是许杨生日，所以唱了一首生日快乐歌。 　　放学前,许杨邀黄小山,晚上一起去大坝上吃烧烤，给他过生日。黄小山想去得不行,但是奶奶肯定不会同意的,更别提是在水边。 　　见黄小山又在犹豫,就有点烦躁。把文具盒狠狠地砸进包里说:“你这种人真差劲,每次慢腾腾地,不去就不去好了!根本没把我当朋友,那以后我也不会邀你一起了。” 　　说完冲了出去,外面围了一群人提着生日蛋糕在等他。 　　当时黄小山回想起他的话,很难过,立刻追了上去。不紧不慢地跟着他们走，他们一群人在前面有说有笑,黄小山在后面心事重重。怎么道歉呢?要是许杨等下不理自己怎么办?到底还要不要跟下去?还是回家吧? 　　许杨其实早就发现黄小山跟在后面了,坏心情也烟消云散了。感觉黄小山越走越慢，便把别扭的他拖过去了。 　　“对不起，我不知道你的生日，没有准备礼物。”黄小山看见大家都拿着生日礼物，十分的窘迫。 　　“没关系！那这次你知道了，是农历10月8日，以后可别忘记了。”许杨郑重其事地告诉他，其实，他才不在乎那些生日礼物。 　　“喂，黄小山，又发呆去了！”江景瑞端着烧烤过来时，见黄小山双眼无神着盯着前面，不知又在想些什么，便推了推他，喊他吃东西。 　　许杨随后也搬了一箱啤酒过来。 　　黄小山见小方桌上摆满了，是各种大份的烤肉，和一些常见的蔬菜，地上还有一箱青岛啤酒，有些惊讶地说：“点这么多，我们三人吃得完吗？” 　　许杨用嘴咬开了一瓶啤酒，递给江景瑞，半开玩笑地说：“怎么吃不完，江景瑞一个人都能解决完。” 　　江景瑞大口啃着鸡腿回他：“那是！你当我是二师兄啊！” 　　许杨被他逗得哈哈大笑，继续和他开玩笑。 　　黄小山吃了一点白菜，不是很喜欢吃放这么多佐料的青菜，但不吃又不太好，只能慢慢吃，做做样子陪他们。 　　见江景瑞竟然能这么随意地和许杨开玩笑，十分地羡慕。 　　许杨见他在一旁心事重重地，一片白菜，也嚼了几分钟，于是给他夹了一些牛肉和羊肉。其实，这次请吃宵夜，主要是想请黄小山，上次他帮自己洗了那么多脏衣服，都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他。记忆里，还只有他妈给他洗过衣服呐！为了防止和他单独相处的尴尬，就把江景瑞也带上了。 第7章 Kap7 　　黄小山这是第一次喝酒，居然觉得味道还不错，喝了两瓶，还很清醒。许杨一个人喝得最多，但也没有醉，倒是江景瑞，有点摇摇晃晃的。 　　江景瑞给他堂哥打了电话，很快他就被接走了。所以桌上就只剩下黄小山和许杨两个人了。 　　先前热闹的烧烤店，此时也只剩下这一桌了。 　　许杨打了个哈欠，站起身对黄小山说：“我去给你打个车，送你回去。” 　　“那你去哪？”黄小山也跟着站起来。 　　许杨看了看附近的高楼，想了想回答：“我就在这附近找个酒店住了，明天再去我奶奶那儿。” 　　“要不去我家吧！”黄小山满脸期待地看着他。喝了一点酒，胆子也壮了些，根本不给许杨拒绝的机会，就扯着他，去公路边打车。 　　黄小山初三的时候，搬了一次家。原来的房子由于城市规划被征收了，后来就搬到郊区，建了一个两层楼的私房。 　　和黄母打了招呼后，许杨就被带到黄小山的房间。 　　许杨打量着他的房间,脱漆的老式大柜上,整整齐齐地摆着一个笔筒、两本书和一盏台灯。地上被擦得一尘不染,连朴素的格子被单，都铺得没有一点折皱。 　　“你还真讲究!”许杨感叹，回想自己狗窝样的房间，呵呵一笑。 　　自从妈妈回了浙江，自己就没有任何归属感了。现在连一餐像样的家常饭都吃不到,偶尔到爷爷奶奶那儿吃一顿，也因为有讨厌的人，而食不下咽。 　　想到这些烦心事,许杨一直强装的笑,挂不住了,板着脸不再说话。 　　黄小山下楼给许杨倒了一杯水，上来就看见许杨脸色不太好，便说：“你心情不好吗？” 　　许杨不想和他说自己的心事，便四处看看，想转移话题。突然瞟见，他大柜上的那本书，居然是一本《安徙生童话》。便扯过来，翻了起来。 　　黄小山见状，想抢回去。可是许杨动作太快，已经翻开了。 　　扉页上有一排黑色笔迹“许杨送给小竹竿的书”，又往里翻，发现里面有一张少年的照片，双手叉腰，笑得大大咧咧。 　　这不是他小时候的照片吗？怎么会在黄小山这里。 　　许杨一瞬间有点懵，脑海里各种情景在闪现。 　　小竹竿、小竹竿是谁？好像是有个小学同学的外号，叫小竹竿。但怎么也想不起来他的模样了。 　　“你忘了，还是你给我起的外号，叫小竹竿！”黄小山从他手上接过那张，被他看过无数次的照片，继续说：“六年级的时候，课外书籍必须要归还给图书室。我很喜欢那本《安徙生童话》，但没有看完，实在不想还。第二天，你就给我送了一本，里面还夹了一张你的照片。” 　　“哦！”许杨恍然大悟。那本《安徙生童话》是妈妈买给他的，他早就读完了。后来，看见班上一个同学很喜欢，就送给他了。只是不知道，书中还夹了一张自己的照片，忘记拿出来了。 　　“原来你还真是我小学同学，那个小竹竿就是你啊！”许杨呵呵笑着，感叹道：“我的记事能力真差，完全想不起来以前的那些事了。” 　　黄小山沉默了一会，小声嘀咕道：“并不是你记事能力差，只不过对你来说我不是什么重要的人，你才想不起来。” 　　许杨没听清楚，便疑惑地盯着他。 　　黄小山忙转移话题说：“时间不早了，你先去洗澡吧！” 　　“可是没衣服换啊!”许杨打量着他的脏衣服。 　　黄小山在衣柜里找了一条自己的短裤，递给他说：“你今晚就穿一下我的。你把衣服脱了,我给你洗了晾外面,明天早上就干了.” 　　“对我这么好,小心以后都赖你家了。”许杨是个超级讨厌洗衣服的人，有人愿意帮他洗衣服，那可是个不小的人情。 　　“我才不怕你赖！”黄小山见他心情好了，自己也开心起来了，回给他一个大大的微笑。 　　这还是许杨第一次看见黄小山笑，大眼睛弯成月牙状，微微抿着嘴唇，整个人都阳光起来了，之前阴柔的感觉也变成了养眼的俊秀。 　　第二天,太阳很高了，许杨才醒来。 　　爬起来，发现黄小山已经起床了。昨晚，自己睡着了，黄小山才去洗澡洗衣，却起得这么早。还只走到楼梯口，就闻到了冬瓜炖排骨的香味。 　　他下楼去，果然看见黄小山在厨房忙活。 　　“起这么早啊？”许杨伸了个懒腰，浑身舒畅。虽说昨天睡得迟，但是一晚无梦，睡得十分踏实。 　　“其实也只比你早一点。饭已经熟了，你如果饿了，就先喝点汤！我再炒两个菜就可以吃饭了。”黄小山给他拿了一个碗，用水清了一遍才递给他。 　　“还做什么菜啊！这个汤就很好了。我们俩快吃，吃完了陪我去奶奶家。不然等一下会更热了。”许杨也帮他拿了一个碗，把他推出厨房。 　　黄小山也只能听他的。毕竟，昨晚吃了那么多烧烤，也确实吃不下什么，只想喝点汤。 　　许杨奶奶家有很大两扇白色的铁门,里面是院子,种着各种花.往里走,穿过一条石头铺的小路,就来到一鐘小楼前.外面看有些年头了,里面还是装修得不错。深铜色的墙布,地上是红地毯,有点欧式风格的内饰.黄小山老是盯着头顶上那个牛角骨头样的吊灯看。 　　许奶奶76岁了,特别精神,红光满面的,说话还很讲究.身着深绿色的连衣裙,配着珍珠项链,背挺得笔直.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老太太.黄小山想起自己背弯成虾的奶奶,总是穿那两件白背心,有点心酸. 　　“你爷爷等你等了一上午,刚你周爷爷来,把他叫出去喝茶去了.”许奶奶笑呵呵地, “这是同学吧!” 　　“奶奶,我叫黄小山。”黄小山十分不自在，声音也很小。 　　“嗯,小伙子挺斯文的。你们坐会儿,我去厨房拿点吃的来.”许奶奶拍拍他的肩膀，把他引到沙发上坐下。 　　“奶奶,怎么要你自己拿,黄姨呢?”许杨倒在他爷爷的大摇椅上. 　　“我啊,一天到晚没事做,自己动动更好，让她去帮你大伯母了。”许奶奶从冰箱里拿出果盘出来,让他俩吃. 　　许杨坐起身,忽然不摇了, “大伯也不管管,她都骑您头上了。” 　　“小孩子,尽瞎说!”虽是责备的话,许奶奶也是轻言细语的. 　　许杨不再说话了，和黄小山一起吃水果。两人坐了一会儿,就要走,许奶奶要留他们吃晚饭，被许杨拒绝了。 　　“这里修得真好!”黄小山出门时,还回头感叹. 　　许杨搂着他快步走,好像一刻也不想多呆，“以前这里比较简陋,可我觉得比现在好.我大伯两口子一回来,就把这块地方围起来,还建了这么多房子在里面.” 　　“有什么不好吗？人多挺热闹啊!”黄小山眨着大眼睛，一脸不解。 　　“大伯母在外面开了公司,回家跟大公鸡似的，神气十足.这里是个黄金地段,一旦拆迁,补偿丰厚。生怕我们抢了她的财产，防我跟防贼似的。其实就她有这个心，我爷爷奶奶就让她瞎闹!都不管。”许杨脸上带着笑，语气倒不是很好。 　　“哦。”黄小山点点头，原来大伯母爱算计人呀! 　　“嗨！”许杨突然放开黄小山，和迎面走过来的一个人打招呼。 　　黄小山看见正面走来一中等身材的男子，简单的白衬衣和休闲短裤，带着银白色的手表，手里拿着一个深棕色的男款皮包。走近看，与许杨眉目间很像。白净秀气，保养得真好，黄小山感叹。 　　看见了满脸堆笑的许杨，那人并没有回以微笑，反而有点闪躲，想快点穿过他们。 　　“哦，我来看看你奶奶。”许少春敷衍。 　　许杨突然冲到他跟前，把他抵在路边的一棵大樟树下。 　　黄小山走过去想劝说，但许杨叫他在旁边看着，别吱声。 　　许少春用力地打了一下许杨的胳膊，许杨并没有松开他，夺过他手中的包。 　　“许杨，你干嘛!还给我。”许少春急了，剧烈反抗，想抢回自己的东西。 　　许杨加大力气，用全身狠狠地把他压在树杆上，右手按着他的两只手腕，左手拿着包，用牙齿拉开拉链。许少春只要一挣扎，许杨就将他的手腕往树杆上碰，疼得他直皱眉。 　　许杨掏光钱包里的钱，把包丢给他，笑得一脸无害，“多谢，老爸给我零花钱。” 　　黄小山要不是看见之前压树杆上那一幕，还真以为这是一对感情极好的父子呐! 　　许杨把钱塞进口袋，没事人一样，搂着呆呆的黄小山继续走。 　　“许杨，你这是抢劫!你这是犯法的!”许少春站起身，在后面怒吼。 　　许杨慢慢转身，面带微笑：“爸，你说什么呢？我一个未成年人，被你和后妈赶出家门，路上遇到你，找你要了点零花钱，怎么就犯法了？” 　　许少春一时语塞，真是歪曲事实、强词夺理。气得直跺脚，却拿他毫无办法。怎么就养了这么个白眼狼！ 第8章 Kap8 　　黄小山和许杨一路上什么也没说。回到家，黄小山就从冰箱里端了一盘冰西瓜，和许杨坐在楼下的凉椅上吃。 　　“怎么？是不是讨厌我了？觉得我像个强盗？”许杨突然对黄小山开口。 　　黄小山认真地吃着西瓜，半天才抬头说：“没有，只是觉得你和你爸爸的关系很奇怪。” 　　“你把我想得太好了，我才不是圣母，他对我不仁我也就不义。”许杨的语气冷冰冰的，脸色也很差。 　　黄小山放下手中啃了一半的西瓜，注意到了许杨的异常。想问什么，终究是开不了口。他知道，要是许杨不愿意说，他问再多也是白问，只是劝他道：“我觉得事闷在心里，会很痛苦。如果你把烦恼说出来，我也可以为你分担一点。” 　　许杨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,继续埋头吃西瓜，直到把这块西瓜啃完，他才开口。 　　“考试那天,我爸妈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了!我考数学时,提前半小时就出来了,我阿姨在外面等我,一起赶到那里,他们已经弄完走了。”他说到这里,支手按了按太阳穴,皱着眉,继续痛苦地回忆. 　　“我妈外表温柔,实际上很要强.我爸早就和他单位一个刚毕业的实习生搞上了,我妈知道了很痛苦,但是在我面前总是笑,有好几次,我晚上起来上厕所，听到她在房间里不知和谁打电话,很难受地哭。那天我回到家,看见我妈把行李都收拾好了,躲在房里哭,我当时站在门外,真的不知所措。我知道她要强,她不想让我看见她那个样子.所以我坐在门外,等她哭完,整理好自己,出来对我笑着说‘儿子,今天考得如何’，我回她‘妈,许少春是眼瞎,他会有报应的’”. 　　许杨的眼眶有些红了。 　　“许少春是我爸。他和我妈在大学认识的，我妈是浙江人,家里也有钱,出国几年后,回来在浙江大学任教,本来有那么好的未来,却倒了八辈子倒霉的被许少春盯上了。许少春学文学的,我妈学音乐的,许少春追我妈时,总给她的曲子填词.我他妈真的不懂了,那么文绉绉的男人多恶心,我妈却说他有才,就这么对上眼了。” 　　“我外公外婆是坚决反对,联合舅舅,想尽办法拆散他们.可我妈和许少春偷偷领了证还怀了我。就这样,我在一屋子人仇恨的目光下,出生了。我在浙江生活到二年级,家人对我也还可以,有气就骂骂许少春,不会找我撒气.后来许少春又作死了,劝说我妈跟他来湖南,说这样才像夫妻。我妈还真傻傻地辞了大学的工作,来到这个小地方,去一中担任音乐老师。” 　　“我外公外婆杀了许少春的心都有了,其实现在的我也一样。刚来一年他们俩小别胜新婚,还真过了一段好日子。可后来许少春就和实习小妹搞上了。” 　　黄小山双手托腮认真地听着。许杨在椅子上坐累了,就四肢大张地躺在长椅上。 　　“可能偏激了,但我现在真觉得,学文学的男人,是恶心的精神病;没有责任心的自私鬼。他口口声声追求自由、爱情，其实就是逃避责任。他一提出离婚，我妈立刻就答应了，什么也不争，甚至连我也判给了许少春。我真的，真的舍不得我妈，抱着她哭就是不撒手，她也心软了；就没有立刻回浙江。我真的很自私，没有想过妈妈留在这个伤心地会一次次地难受，也会影响她的前途。外公外婆总给她打电话，他们也劝我。在高一开学的那一天，我亲自送她上的车。” 　　“我天天就在想这事我不能这样算了!这么欺负我妈.”许杨说完这句,就停了。 　　黄小山不知道怎么安慰他，甚至看都不敢看他。怕他的难过会让自己更加内疚，他一直清楚，许杨肯定是遇到难事，才会不辞而别，也千方百计地想知道真实真相，但现在知道了，却这么地无能为力。连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。 　　“我后来去你家找过你很多次,问邻居,他们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。”过了好一会，黄小山才说了这一句。 　　“那是我爷爷奶奶的房子,我妈离婚后就搬出来了,和我在外面旅游,去了很多地方。回来后,在一中上初中,学校见我妈一个外地人,就给她分了一间房,我也和她住在那里。从来没去见过许少春,也很少去爷爷奶奶那里,我不想见到许少春和他的小情人。” 　　“呵呵……”许杨突然笑起来，黄小山莫名其妙地盯着他。 　　“其实也有好笑的事。我高一也在一中上，许少春自以为很了解我，让他的小情人当我班主任，让我和她培养感情。我见她开车，就划她的车；她骑小“绵羊”，我就丢钉子；她骑自行车，我就放气。你是没见过，她每天下班后，推着车爬学校那个陡坡的表情，实在太精彩。我基本上每天都和她叫板，校长经常找她谈过话。后来，有个女生因为我怀孕了，学校出了这种事，他们再怎么护我，我也留不得了。我找爷爷，让他送我来二中。” 　　“他以前也是教育局退休的，就把我强塞进二中来了。你看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去一中任教，可见那地方也就那样。” 　　黄小山看见了许杨笑中的无奈。其实就算是报复成功了，他也不会很好受。不做点什么会很气愤，可是恶作剧之后，又很落寞。 　　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，没有办法回去了。 　　“可是让女生怀孕什么的……”黄小山一直对这个传闻耿耿于怀。 　　许杨打断他，“其实那件事也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样，总之很复杂，又涉及到别人的隐私，你就别问了。” 　　黄小山听他这样说，松了一口气，又继续问，“那许叔叔他？” 　　“他现在和他小情人结了婚，还生了个女儿，我怕一不小心会弄死他，就搬出来了。上次他来我学校揍我，他瘦不拉叽的，打又打不过我，我抡了他的腰，他都是扶着墙出去的。后来都不敢来找我了。” 　　黄小山听了他的故事，才明白为何他把自己弄成那样了。为了报复后妈，把自己也搭进去了。黄小山沉默着，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说任何安慰的话,因为要是换成他自己遇到这种事,结果只会更槽。 　　突然许杨站起身，刚才的不愉快瞬间就没了。他掏出口袋里的钱，高兴地对黄小山说：“今天有了钱，带你去个好地方玩玩？” 　　“还是不要了，”黄小山还沉浸在伤感中没有回过神来，抬头看着他：“你最好把多余的钱存起来，以后总有用得着的时候。” 　　许杨乐了，“想不到你平时傻不拉叽的，对有些事情还是很有规划的嘛!” 　　许杨把今天奶奶给他的生活费和许少春的钱全拿出来，递给黄小山。 　　黄小山还拿出一个笔记本，记帐。 　　“奶奶给了2500，叔叔给了2028!嗯，这样，下个月生活费528，那四千，今天去存了吧！”黄小山一脸认真地和许杨算，边在笔记本上记。 　　许杨看了一眼笔记本上的字，和他的人一样清秀，真是字如其人。 　　“喂，别这样好不，528我都吃不饱!”许杨假装露出心碎的表情，其实有个人关心，感觉挺好。 　　黄小山却把他的玩笑话当了真，有些着急地说：“哦，真的吗？那你自己决定吧！” 　　许杨现在觉得黄小山傻得挺可爱的。 第9章 kap9 　　睡觉前,黄小山盯着许杨，他正赤着吊在门框上做引体向上,做完了还做俯卧撑。 　　“别这样盯着我,吓得我都出汗了!”许杨坐在地上，终于忍不住黄小山炽热的眼神。 　　“哦。”黄小山不好意思地低下头，倒了一杯水递给他，有些好奇地问:“你为什么这么爱运动啊？” 　　“这是小时候,为了零花钱,养成的好习惯。我外公是退役军人，只有完成他定的运动量，才有零花钱。现在几天不动,就闷得慌。”他换了只手,继续做俯卧撑。 　　黄小山又给他拿了湿毛巾擦身子。 　　许杨脱了短裤,只剩下内裤,自豪地擦着全身。典型的穿衣显瘦,脱衣有肉.黄小山看呆了,这样的身材好想要。 　　“喂,去把门关了。如果阿姨进来了,我害羞!”许杨见他一脸呆滞,笑道:“要不明天一起练!” 　　黄小山连连摇头。他自己是个一动就汗流浃背的人，这大热天的，也不想受这个罪。再说，这好身材可不是一天两天练出来的。所以就拿出一张卷子来做。 　　许杨走过去，看他做的是一张理综卷。 　　他和黄小山同桌也有一些日子了，发现他学习不注意劳逸结合，坐在桌上死干，看上去就很累。 　　“你以前在一中是不是也算是学校的尖子生！”黄小山觉得他只是为了和他后妈唱反调，才故意装作不思进取的。 　　“我这种半调子，哪里算是尖子生！只不过，比一般的人会考试。”许杨说着，露出自豪的神情，说完就躺回床上听歌，打游戏去了。 　　许杨一觉醒来,发现黄小山还在做那套卷子。一看表,都到凌晨1点了。 　　“听歌听到睡着了!”许杨眯着眼,看他的卷子, “都这个点了,你怎么还没做完？快睡觉,明天再说。” 　　“不行,明天有明天的事,我要今天做完。”黄小山精神还挺好. 　　许杨一把将他拉到床上,一翻身将他压住，惺忪着眼说“超过时间,做完也白做。睡觉!” 　　因为是热天，两人睡觉都是一人一边，虽说是同一张床，但两人没有任何肢体接触。 　　现在这样被许杨压着，黄小山还是很不自在，都不敢正视他的脸。便匆忙关了灯，把许杨推到一边，准备睡觉了。 　　月假很快就过完了，大家很快又投入到紧张的学习之中。 　　晚饭的时候，黄小山和366寝室的人一起在食堂围了个桌，吃饭聊天。 　　“小山，晚上去咱们寝室玩吧!今天有好东西,嘿嘿嘿！”江景瑞给一旁的黄小山咬耳朵。 　　黄小山发现周围的人都一脸贼笑的看着他。再看了一眼对面的许杨，也是含笑不语。于是好奇地问：“是什么好东西啊？” 　　江景瑞狠狠瞪了大伙一眼，轻言细语地对黄小山说：“去了你就知道了！一般人我还不告诉他。” 　　黄小山点点头，又借许杨的电话，给家里知会了一声，算是答应了。 　　等查了寝，大家反锁了门。江景瑞搬出了许杨的手提电脑，放在寝室中间的长桌上。那时，手提电脑很少，带去学校的就更没了。这对寝室里的那群青春期的少年，是个神秘的宝物。 　　江景瑞熟练地拿出一张盘，塞进去。随后，寝室里的八个人都自觉地围了过去，把电脑屏幕围得死死地。黄小山站在他们身后，但是根本看不到屏幕。 　　这时，江景瑞突然转过身，把黄小山拉了过去，并把旁边的人推开一些。 　　黄小山这才看见屏幕上的男人和女人，赤着身体纠缠在一起，顿时脸就烧起来了。声音开得很小，但靠近了，还是能听到女人似乎很舒服的喘息声。 　　这是他长这么大，第一次看成人片，虽然好奇，但是十分难为情。简单的机械运动，他很快就觉得乏味了。眼睛不自觉地瞟向旁边的许杨。 　　正好看见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，随后抿着嘴，安静地注视着屏幕，似乎神色有些迷离。往下移，发现他裤裆前满满的…… 　　黄小山这时全身都烧起来了。 　　许杨觉察到了被注视的目光，于是回看过去，发现是黄小山一脸怪异地盯着自己。 　　两人四目相对，十分尴尬。 　　黄小山立刻收回了视线，低下头；许杨则起身去拿瓶子喝水，喝完也没有再过去，就躺回床上玩游戏去了。 　　黄小山因为许杨的反应，而心事重重。也没有心情再去看屏幕了。 　　其他人也陆续散了，上的上厕所，上的上床。江景瑞把黄小山拉他床上，再人挤着睡。但是刚看了那么激烈的电影，大家都没那么容易睡着。便开始讨论班上的女孩子。 　　“大家都来说说，自己最喜欢班上的哪个女生。”有一个男生问。 　　江景瑞迫不急待地回：“我最喜欢夏月了！脸蛋好、身材好、胸大屁股翘！” 　　几个人都纷纷说出了自己心仪的女孩。就只有许杨和黄小山还缄口不言。 　　“喂，许杨！黄小山！你们俩不厚道啊！”江景瑞愤愤不平地说：“听了我们的秘密，居然还藏着掖着，还有没有良心了！” 　　“他肯定是中意他女朋友咯，这还用问吗？”睡江景瑞下铺的张章笑着说。 　　许杨一脸茫然地问：“谁是我女朋友，我怎么不知道？” 　　“少装啊，上次来的那小仙女，你不要，我们要啊！”大家骂声一片。 　　“吕可儿？我什么时候说过她是我女朋友了？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，不是那种关系！”许杨义正言辞地。 　　黄小山听了他的话，刚刚一直紧绷的心弦才放松下来。他希望许杨，永远不要有喜欢的人，也永远不要找女朋友。 　　“那你到底喜欢谁啊？还这么不老实。” 　　“唉，”许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，又沉思了一会说：“如果你们一定要我选的话，那就邓惜怡吧！” 　　“哇,，什么眼光，还不如那天来看你的白衣仙女。”大家开玩笑,说不要就介绍给大家.都被许杨回绝了。 　　轮到黄小山，他还在回味许杨的话和他的各种反应。那是喜欢邓惜怡?还是吕可儿? 　　“快点说啊,别害羞,大家都不会说出去的。”大家都知道黄小山很内向，所以都纷纷鼓励他。 　　黄小山脑海里浮现出了许杨的身影，但是他怎么敢说。他喜欢的人，就睡在他对面的床上。 　　见黄小山又半天不出声，大家也问得无趣了，也就纷纷睡了。 　　～～～～～～～～～～～ 　　阳光明媚的一天，许杨一个人在学校校道上散步。阳光照在他身上，十分耀眼。 　　突然邓惜怡跑了过去，许杨牵起了她的手。 　　黄小山在后面一直跟着，他心情很低落，步子很沉重。他们走得好快，他快跟不上了，全身上下都湿透了。 　　“许杨，许杨！”他忍不住叫出了声。 　　许杨居然停了下来，向他走了过来，牵起了他的手回家了。 　　他把床铺得很整齐，许杨把他压在了床上，开始吻他，并脱了他的衣服；和他纠纠缠缠， 　　他很喜欢这种感觉，许杨迷离的眼神让他发狂，他听见许杨说喜欢他。 　　最后做了很多无法描述的事情…… 　　～～～～～～～～～～～ 　　黄小山猛地惊醒，发现他裤子湿湿的。他昨晚做春梦遗精了，对象居然是许杨。 　　为了不让别人产生怀疑，慌慌张张地去厕所把裤子洗干净了再穿上；还是不放心，又故意用水把全身都弄湿了。 　　江景瑞迷糊着眼起床上厕所，看见黄小山全身湿透了，站在里面，吓了一跳。 　　“这是怎么啦？你大早上的游泳了？”江景瑞捋了一把黄小山还在滴水的头发，咂咂嘴说：“快把湿衣服脱了，我给你去拿我的衣服过来换。” 　　一整夜的梦，让黄小山一点精神都没有，也无法直视旁边的许杨。 　　那个梦实在太真实了，让人恍惚又让人迷恋。 　　许杨发现黄小山今天，总是心不在焉。明明已经是物理课了，他还在做上一堂的数学卷，于是凑过去提醒他：“咦，这题老师刚刚不是讲过了，关键是作出辅助线。” 　　“哦。”黄小山确实走神了，被拆穿很窘迫，慌忙收好了数学卷子，拿出物理书。 　　“学习要注重效率！”许杨看了他一眼，好心提醒。 　　黄小山点点头，深吸了一口气，抬头看讲台。 　　讲台前头挂的“322”天的高考倒计时，让他找回了一点理智。期末考试马上就要来了，不能再走神了。 第10章 Kap10 　　午饭后，许杨和黄小山进教室的时候，里面都到得差不多了，前面的同学在认真的学习，后面些的就看不到几个在看书的了，大多都在讲话、打闹。黄小山很自然地拿出英语书，开始记单词。 　　许杨在草稿上写写画画，不知弄些什么，过一会，看黄小山还在那记单词。就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白色的随身听,选择了一首英文歌让他听。 　　黄小山戴着耳机,原以为是英语听力,没想到是首英文歌，还是个轻柔的男声。 　　I was found on the ground by the fountain about 　　a fields of a summer stride 　　lying in the sun after I had tried 　　shoe laces were tied at the traffic lights 　　lying in the sun by the side 　　we all agreed that the council would end up three hours over time 　　I was running late, could apply 　　for a not her one I guess 　　after parking stores are best 　　they said that there would be delays on the temporary pay 　　“这是Tamas Wells的 Valder Fields,好听吗?”许杨轻声问他。 　　黄小山点点头，一听这轻柔的歌声,心情都舒畅好多。但心里却在想：好听是好听，但是这对英语提高有用吗? 　　“兴趣是最好的老师,现在是培养你的兴趣!”许杨扯了一张草稿纸给他,“来试着把歌词听写出来。晚上再学着唱这首歌！” 　　黄小山记得许杨英语成绩从小就很好，对许杨的话也是深信不疑。许杨在那边默写歌词的情景，让他想起了一件小学时候的事。 　　那天很倒霉。平时都不会忘记作业的他，那次居然忘记写英语作业了。英语老师是班主任，又很凶，心想：晚上是要被留下挨尺子了。 　　“你的英语作业呢?”许杨将一大组的作业本都捧到他面前，示意他快交作业。 　　他很着急，近乎哀求地问许杨:“你会写吗?我不会写这个英语作文。” 　　许杨见他那个可怜样,便拿出自己的本子递给他。可是照抄的话,老师肯定会发现,便说:“你等一会,我给你写一份,你抄。” 　　这样黄小山才躲过一劫了。要是换成别的的组长,早就夺了他的空作业本交上去了。 　　后来，与许杨成了同桌，再也不愁交不出英语作业了。 　　直到后面邓惜怡的呼唤声，才把黄小山从回忆里拉回来。 　　“许杨,”后面的邓惜怡扯许杨的衣服，问他一个简单的物理题。 　　“你先不用做这些,把教科书从头到尾,好好的看一遍.” 　　“哦。”邓惜怡看书看得实在无聊，但见许杨说得这么认真，也就半信半疑地按着他的意思做。 　　“今天还去打球吗?晚饭时间。”邓惜怡装得很自然,“听说今天有一中的来拼球,是不是真的.” 　　“是啊,给我们去加油,请你吃好吃的.” 　　“嗯嗯。”邓惜怡满意地点点头。 　　黄小山听了他们的对话，心里像长了根刺，先是不舒服然后隐隐作痛。 　　自从许杨加入了校篮球队，每一场比赛他都会去看，但是许杨从没邀请过他。可能许杨根本就不在意他去或是不去，或许从不知道他去看过他的比赛。 　　所以，晚饭时，黄小山坐课桌前哪里都没去。江景瑞来喊了他两次，描述着场面多精彩，黄小山也没有去。他在堵气，可是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是在生谁的气，是许杨？还是邓惜怡？抑或是他自己？ 　　伴着上课铃声，许杨才和班上的两个男生有说有笑的进教室。 　　“许杨，你今天真是名利双收啊，还俘获了美人心！”其中的一个男生拍了一把许杨。 　　另外一个男生怪腔怪调地接着说：“都在操场上喊了好久‘许杨，我爱你’！哈哈哈，要请客啊！” 　　许杨赤着上身，用衣服擦着脸上的汗珠，笑着回他们：“老师都要来了，还不回你们的座位上去。” 　　他们两人这才打打闹闹地回座位去。 　　邓惜怡把买好的面包和牛奶递给前座的许杨。 　　许杨大大方方地接过道了谢，又想起什么转过身说：“本来要请你吃东西的，反倒让你请我了。考试完了，请你去喝咖啡啊！” 　　“好呀！我要喝老街那家店的。”邓惜怡笑得很开心。 　　许杨发现平时都去看篮球赛的黄小山今天却没去。平时黄小山又不跟他说话，就只在远处看完比赛，马上就走了，说明他是个很喜欢看篮球比赛的人。今天的比赛比以前更有看头，却没有去看，不免有些遗憾，就问他：“你今天怎么没去看球赛啊？” 　　黄小山见他居然想起了自己，就如久旱遇甘霖一样，有点欣喜有点慌张，也不知怎么回答他。 　　许杨见他心情不是很好，就问：“是不是身体不舒服？” 　　黄小山摇摇头，说他没事。 　　期末考试后，有两天假，老师要阅卷。大家终于把暑假盼来了，终于可以睡睡懒觉了。 　　黄小山却没有太多的欣喜，他并没有觉得每天来这里上学，是一件很辛苦的事。而且，放假就意味着，他有很长一段时间，看不到许杨了。他仔仔细细地清理书本,决定把书全都带回去，好好复习。 　　旁边许杨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体育新闻报,课桌里面照样空荡,只有一些做过的卷子. 　　邓惜怡就问许杨什么时候带他去喝咖啡。 　　许杨转身看着她说：“我今天有事，明天去吧？明天我给你打电话。” 　　邓惜怡笑着点头答好，并和他定好了时间。 　　“你明天也一起去吧！”许杨拍了拍身旁的黄小山，有点激动地说：“我过几天就去浙江找我妈了，估计要开学才能见了。” 　　听到这话，黄小山和邓惜怡都有点沉闷了。 　　本来黄小山是不想去当电灯泡的，但想到许杨就要走了，就答应了。 　　五点放学还很早.还好今天阴天,不然大太阳能晒死人。 　　黄小山推着自行车，走得极慢。学校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，他才看见许杨和一群人走出来，旁边还有一个笑得很灿烂的高挑女生。 　　他躲在一边的大树旁边，目送着他们离开，然后自己闷闷不乐地回家去了。 　　邓惜怡精心打扮了两个小时，又紧张又兴奋，昨晚都没睡着。想像着今天约会的种种情景。接了许杨的电话，怕迟到，就打车来到老街，边逛边等。却在路边的长椅上看见了黄小山。 　　“黄小山，你来得这么早啊！这还有半个小时呐！”邓惜怡在他旁边坐下。 　　“习惯早起了，反正也睡不早，就出来了。”黄小山面无表情地回她。 　　“哦！”邓惜怡觉得他的话太少了，虽然和黄小山同班了两年，但是还没说上几句话。 　　两人就那么干坐着，也没什么话好说。 　　许杨来的时候，还带着两个男生。那两人是许杨一中的同学，正好来找他玩，所以就一起带来了。 　　许杨招呼他们四个人一起进了店里，让他们点些吃的喝的。 　　“我快饿死了，你们多点些，吃不下的我来吃！”许杨没什么精神，黑眼圈很重。 　　坐他对面的黄小山关心地问他：“没睡好吗？” 　　“是啊，昨天吃晚饭时喝了些酒，然后，去ktv又闹到两点多钟！”许杨靠在沙发上，闭着眼睛回答。 　　黄小山正要回什么，就被其它人插了话。那两个男生很是健谈，黄小山也插不进话了。 　　几个人吃足喝饱了，就有人提议去游戏厅玩。 　　邓惜怡想到自己一个女生，和那么多男生一起去，也不是太好。就说还有事，要回家了。 　　看着他们有说有笑的走远，心里很是闷，悻悻地回家去了。真可谓约会5分钟，打扮两小时。 　　黄小山是第一次进游戏厅，这里人多设备多，闹哄哄的；说话，都只能用喊的，是个发泄的好场所。 　　赛车、摩托、射击、海盗船、投篮等等数不尽数，还有好多都不知道玩法。只跟在许杨的身后，看他玩也是一种享受。 　　许杨投篮真是百发百中，引来好多人围观。他玩了会，转身看见黄小山还是拿着那么多币，跟在自己后面也不去玩什么，就走过去，放大声音对他喊：“你怎么不去玩啊！” 　　黄小山对他笑笑，把手中的币都给他，有点不好意思地喊：“你带我玩吧！” 　　许杨接过他的币，拉着他去打鱼。帮他放了一些币，又示范性地打了几个鱼，就让他自己玩。可是黄小山没什么经验，三两下币就用光了，转头一脸遗憾地看着许杨，无辜的大眼睛似乎在说，早说了我不会，你偏让我打。 　　许杨笑笑，又无奈地摇摇头，又拉着他去玩别的。 　　对于玩游戏，黄小山还记得那么一件事。 　　那天，张俭邀许杨去他家玩新买的红白机，听说有几百个游戏。许杨把黄小山也带上了。 　　只有两个手柄，许杨就让黄小山陪张俭玩。黄小山从来没玩过这个《街头霸王》的游戏，本来就笨手笨脚的，加上一出差错，张俭就总是骂骂咧咧的。 　　黄小山玩得满头大汗。一个手滑，自己又死了。 　　“玩个鬼！”张俭把手柄一丢，站起身骂：“妈的，好不容易到了这一关，叫我一个人怎么打，上两次我就给你说了，那里有坑，你还往里跳…………” 　　黄小山有种想哭的冲动，自己玩得少，哪里比得上天天玩游戏的人。再也不想玩这种游戏了，再也不想来张俭家了。 　　“打个游戏干嘛发脾气，死了重新玩就是了！”许杨把风扇向张俭的方向挪了挪，劝道：“下一轮我陪你打。” 　　“我去下厕所。”黄小山灰溜溜地跑了。 　　回来的时候，黄小山听到张俭在骂自己，就站在墙的另一边没出来。 　　“我真是想不通，你怎么喜欢和这么个土包子一块玩，你看他穿的那是什么，内裤是他奶奶的秋裤改的，鞋子还是毛线织的，还有他冬天那件常穿的红棉袄都是他妈妈的，整得像个红包似的……”是张俭的声音。 　　“喂，这有什么嘛！”许杨打断他：“都是同学，别这样说。” 　　可是张俭并没有停下，继续骂：“看到他都烦，再别带他来我家了……” 　　“你又有多高贵？！”许杨吼了一声。 　　张俭和墙另边的黄小山都愣了，从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。 　　“可……可是和他玩没劲。”张俭反驳的声音明显低了下来。 　　“那好吧！你找别人去玩啊，我们都没你高贵、没你有劲！”许杨向里走，去找黄小山。 　　“喂，我又没说你……”张俭在后面喊。 　　许杨这次真生气，在墙那边抓了黄小山就走。 　　黄小山在路上强忍着泪水，许杨拿自行车出气，使劲地踹自行车，满身大汗。一巅一簸地，把黄小山的泪水巅了出来，他又快速地擦干，生怕被发现了。 　　一直到今天，黄小山都还在想，他的自卑是不是因为，这些事情发生得太多了。原来自己在别人心中，是这样的形象，许杨是脾气好心地善良，不想伤害他，其实心里是不是也是这么看他的？ 第11章 Kap11 　　拿成绩单，大家有砸场子的感觉，教室里一直都闹哄哄的。 　　团团看了班上的排名，心情很不好，一进门就骂：“真没见过你们这么差的班！年级前十，一个都没有，还有脸在这里乱糟糟，回家了也放松不得……” 　　然后就是没完没了的啰嗦。 　　黄小山看着自己95分的英语卷子，心情很好！完全体会不到班主任的愤怒。有始以来，第一次英语及了格，虽然他稳居班级第一，但英语成绩差，总进不了年级前十。 　　团团交待完后，又吩咐前排的同学发一些学习资料，自己则去办公室了。 　　闲着没事，黄小山把许杨的试卷也拿过来看，发现他这次有517分。他的卷子扬扬洒洒，字迹刚劲有力，思路清晰的前提下，解答思路千奇百怪。而自己的卷子，工工整整，不该错的一定不会错，能得分的争取得分。虽说现在许杨还在他之后，但是他觉得，总有一天，许杨能够远远超过自己。 　　“黄小山，你这次又是第一啊！”王明媚突然出现在黄小山的身后，拍着他的肩膀和他说话。 　　“哦，你也还好啊！”黄小山并不知道她考得怎样，只是随口一说罢了。 　　“比以前稍微强一点啦！三百多分，呵呵！”王明媚轻松地说着，其实最近都没怎么出去鬼混了，天天搞学习，就想高考后，能离黄小山近一些。 　　“不错啊，媚哥都打了三百多了，不准备高考垫底了？”她旁边的江景瑞搭话。 　　“懒得理你，自己不读书，还见不得别人读书了！”王明媚瞪了他一眼，给了他一掌。 　　江景瑞苦着脸走开了。 　　“许杨，许杨！”这时后门口出现了一个女生，在向许杨招手。 　　黄小山转过头去，发现是那天，和许杨一起出校门的高挑女生。 　　许杨对她笑了笑，就出去了。 　　王明媚顺势坐在许杨的椅子上，看黄小山一直盯着后面两人，也就看了一眼后面的女生，“王倩？” 　　“你认识她？”黄小山边收许杨的卷子，边问她。 　　“是啊！就是那天在操场上喊‘许杨，我爱你’的那花痴，她是出名了！”王明媚抖着腿，盯着黄小山纤细的手指在那里折卷子，真想摸一把。 　　黄小山听了她的话，就不说话了。心里又多了根刺，怎么都不是滋味。 　　王明媚见他一脸沉闷地不再说话，就走开了。 　　王明媚一离开，江景瑞就马上冲过来，扯着黄小山就往外跑：“走走，陪哥去上个厕所！” 　　黄小山被他扯着跑了一路，路过一个较偏的花园时，看见许杨被一群男生团团围住了，不知在做什么，就甩开江景瑞的手，跑过去了。 　　“许杨！”黄小山喊了声，见所有人都朝他看过来了，又心虚地说：“老师叫你回去！” 　　这边许杨还没出声，中间的一个手臂上纹着青龙的男生冲着黄小山吼：“你他妈是谁？” 　　那男生凶神恶煞的，又长得五大三粗，这一吼，把黄小山吓得不轻，傻站在那不知该怎么做。 　　“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要打架的原因，但是你们散开一点，这样方便我打人！”许杨面对着这么多人，好像并不害怕，还在挑衅。 　　黄小山看见有的人手里还拿着铁棍，快怕死了，又不想抛下许杨一个人回去，又对他们说：“你们别打架啦！打伤了谁都不好过。” 　　这时，在里面的那个纹身男怕黄小山会去叫老师，就对外面的人说：“把他也给我拉进来。” 　　“你他娘的要拉谁啊？你敢动他一下试试？”许杨吼完，就开始动手，直接掐住纹身男的脖子，就往外撞，想冲出他们的包围圈。 　　“许杨，别动手！我们快跑吧！”黄小山冲到他旁边，见后面的人握着铁棍跟了上来，慌忙地喊着：“别打架！千万不要动手。” 　　纹身男也不是吃素的，虽然脖子被人掐住，还是用力给了许杨一巴掌，许杨吃了亏，也就松了劲，调整姿势准备过下一招。 　　“黄小山？”正在这千均一发的时刻，纹身男突然喊了一声。 　　后面正要挥铁棍的人，听到自己大哥突然喊这么一句，都顿了一下，感情是遇到熟人了。 　　“黄小山？”纹身男又喊了一句，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许杨，走到黄小山身边仔细辨认。 　　黄小山莫名其妙地看着他，却并不认识他。 　　“真是你啊，黄小山！”纹身男拍拍他的肩膀，继续说：“你不认识我了，我是你隔壁班的王靖啊！我们一起在红星完小上过学的。” 　　黄小山瞪大眼睛盯着他，也不答话。 　　周围的人提着铁棍，面面相觑，场面十分尴尬，便有人过来说：“王哥，你都叙旧去了，这人还打不打啦？” 　　王靖拍着他的脑门教训道：“都是几个熟人，还打什么打？你们都给我回去。” 　　“哦。”一群人都散开了。 　　“喂，黄小山、许杨！你们原来在这里呀！”江景瑞边跑边喊：“老师要交待放假了，全班人都在等着你们俩！快点回教室啊！” 　　“哦，马上回去。”黄小山回他。 　　许杨走过来，扯着黄小山就往教室去，留下王靖一个人在后面喊：“小山，你现在在哪个班？” 　　黄小山要回，许杨搂着他不让他回头，后面的人越是追得快，他们就跑得越快。 　　所以王靖一直追到他们的教室门口，才看见是312班。 　　由于下期就是高三了，所以要提前一个月来补课，暑假也只有二十来天。班主任又交待了一些事情，就放假了。 　　许杨帮黄小山提了一袋书，边走边问他：“小山，刚才那人你认识吗？” 　　黄小山摇摇头，又反问他：“他们为什么要找你麻烦？” 　　许杨也摇摇头，想到什么，小声嘀咕了一句：“难道和王倩有什么关系吗？” 　　“今天谢谢你啊！帮我解围。不然后天肯定是去不了浙江了。”许杨停下脚步，拉着黄小山在校道旁边说话。没想到他胆子还挺大的，那么多混混，他也不怕。 　　“我也没有帮到你呀！你还差点因为我，和他们打起来了！”黄小山说着，想起了许杨先前在人群中说的那一句话，十分地感动。 　　两人一起出了校门，之后黄小山就一直在听许杨聊暑假的计划，浙江杭州那一带，哪里好玩这类的。 　　“许杨，你后天就走吗？”黄小山手中捏着自己家的座机号码，犹豫着要不要给他。 　　“是啊！在这边也没什么意思，想早点过去。” 　　眼看着就要走到分叉路口了，黄小山终于把手中的号码给了他，并嘱咐着：“这是我家的号码，你如果回来了，可以打电话叫我去接你。” 　　许杨笑着接了，想把自己的号码也给他，黄小山却说已经有他的号码了。 　　正说着，王倩就一脸焦急地找过来了，仔细打量了一番许杨，担心地问：“听说我哥哥刚才去找你了？他有没有伤到你？” 　　“他是你哥？他找我至于带那么多人吗？我又没把你怎么样。”许杨有一点不高兴。 　　“对不起，他听说了你的传闻就……不过我已经向他解释清楚了，你不是那样的人！”王倩急忙解释。 　　黄小山觉得这个女生真讨厌，于是接了许杨手中的书袋子，对许杨说：“我走了，你后天一路顺风！” 　　许杨点点头，和他道别，边拦出租车边对身旁的王倩说：“听你哥的话，别再来找我了啊！” 　　“我……”她追上去还要解释什么，许杨也没有心情再听，上了车走了。 　　暑假的第一天，黄小山十点多才醒，也不想吃早饭，看了两个小时的书。给自己煮了一碗面条吃了，12点又开始睡，睡到四五点才起来。 　　发现他妈妈还没有回家，他想着要不要去找一份兼职，给家里减轻点负担。又去厨房煮了稀饭，等他妈妈回家。 　　突然电话铃声响了。黄小山第一反应是许杨，喜滋滋地跑过去，一看是个不熟悉的号码。 　　“喂。”黄小山还是希望是许杨拿其他人的手机打的。 　　“这是黄小山的家吗？”对方的声音有点熟悉。 　　“我就是，你找我什么事？” 　　“哦，小山，我是王靖！”电话那头明显很激动：“我想明天邀你出来玩，你家住哪里，我明天去接你！” 　　黄小山想起昨天，那人凶神恶煞的样子，立马就回绝了。但是对方不依不饶，他这才把自己家的地址告诉他。心想，只要不跟他出去，他也不能对他怎么样。 　　第二天清早，黄小山就见他妈在厨房里忙。 　　黄小山赶快过去帮忙，劝她道:“妈，你难得休息一天，我帮你做饭吧！” 　　“你上学辛苦了，看你瘦得，我得多做点菜，给你好好补补。”她仔细打量了一下黄小山，确实要补身子了。 　　“爸要什么时候回来，给你电话没。”黄小山蹲下帮她洗青菜。 　　“现在工地上的事忙，暂时回不了家，昨晚打过电话，问了你的成绩。听说你英语及格了，他十分开心！” 　　黄小山提到英语就想起了许杨，于是笑着对她说：“那都多亏了同桌许杨，是他培养我对英语的兴趣，现在看来，真的太有用了！” 　　“妈，你不知道！他还是我小学同学！以前我们关系很好的……今晚的车，去浙江找他妈妈去了。” 　　“他也不怎么学习，但成绩好，班主任对他改变很大。”黄小山谈到许杨，思绪就像开闸的水，止都止不住。平日，也没时间同妈妈好好说话，今天有机会，就想把这些天经历的美好，全都讲给她听。 　　“来，多吃点！”黄妈边吃边给他夹菜。黄小山话不多，像今天说这么多话的情况从未见过。 　　一直到去洗碗，黄小山还在讲许杨的点点滴滴。 　　黄妈有点好奇地问：“小山，你怎么一直在讲许杨的事，咋不说说你自己。” 　　“咦！”黄小山顿了下，也没觉得奇怪：“我有什么好说的，还是他比较有趣。” 　　黄小山把碗里水的擦干，放时柜子里。 　　“我等会出去转转，你也去吧，去给你买两件夏装。” 　　“不用买，这校服还能穿，明年高考完了再买，我去楼上看书。”他说着，就跑上楼去了。 　　二中对服装的要求很松，到了高二，老师不要求，就没有人穿了。但黄小山一直都穿着高中的校服，他不想浪费钱去买衣服，就一直将就着。 　　“你真是……”黄妈看见瘦弱的他穿着白色的衬衣，宽松的黑色校裤，还挺合适，也就不再强求了。 　　黄妈刚出门，家里的电话就响了。 　　黄小山去接，发现又是王靖，他说已经到他家楼下了，让他快开门。 第12章 Kap12 　　王靖今天拾掇得比较文艺，白衬衣黑色七分裤；骑着一辆电瓶车，自认为特别潇洒地停在黄小山的家门口，见到他走出来，故意往后撩了撩头发，笑盈盈地同他打招呼：“小山！” 　　黄小山瞟了他一眼，比那天凶神恶煞的样子好多了，但依然有些厌恶他。所以一声不吭地站在铁闸门里，瞪着大眼睛直勾勾盯着外面的人，也没有开门。 　　王靖是个急性子，见他半天没一点反应，就抬高声音对他说：“小山，你愣着干嘛？开门啊！” 　　可在黄小山的认知里，他那叫吼，所以更加不愿意开门了。 　　王靖心中腾腾地升起一股无名火，装文艺装不下去了；立马下车，自己动手把铁闸门的拴子抽出来，把门打开，直挺挺地站在黄小山面前。 　　“你就不请我去你家坐坐？”王靖低头盯着他问。 　　黄小山退了一步，面无表情地摇摇头。 　　王靖快疯了，可是他又不能把黄小山怎么样。毕竟是他中意的人，吼都不敢吼他一句。于是抓起他的手，把他拖到电瓶车旁边叫他上车。 　　见他还是愣在那儿不动，王靖就拴上他的铁门，并把上面的铁锁锁上了。 　　“我没带钥匙。”黄小山小声抗议。 　　王靖终于听见他说话了，有点激动地回：“那正好，我带你去我家玩。” 　　黄小山慢腾腾地坐到他身后，尽量与他保持距离。 　　“坐稳了啊！”王靖面带喜色，转头提醒了一声，然后一加油门，冲了出去。 　　王靖住在城中心的一个小区“水榭歌台”，是近几年的新楼。入口有保安亭，小区里绿化面积大，中间有一个水池，池边种了一圈柳树，池中一个小亭很别致。 　　王靖发现他盯着小亭看，就问他：“去上面坐坐吗？” 　　黄小山摇摇头，随后被他拉着上了三楼。 　　一个普通的四室两厅，装饰简单大方。 　　“随便坐，想喝点什么？”王靖说着，把空调打开。 　　黄小山摇摇头，表示什么也不想喝。 　　王靖从冰箱拿了两罐红牛，打开一罐递给他。见他迟疑着要喝不喝的样子，便开玩笑地说：“怕我下毒啊！” 　　黄小山这才抿了一口。 　　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。黄小山抿着嘴一声不吭，捏着自己的手指把玩；王靖则盯着黄小山俊秀的侧颜出神。一会后，王靖又带他去自己房间坐。 　　他的房间不大，整个书桌都摆满了杂七杂八的机器人模型，一本厚相册被挤在桌边，摇摇欲坠；灰色的格子床单皱巴巴的，床上还丢着两件黑背心；黄小山见了，有点不舒服，心想还不如去客厅坐。 　　王靖让他坐床上，随后把门关上，同时，那本摇摇欲坠的相册终于扑在了地上。 　　“你要是喜欢这些模型，我可以送你！”王靖讨好地对他笑笑，拾起地上的相册一个劲地翻找起来，“我这里还有一张你的照片！” 　　“啊！”黄小山吃了一惊。他记事起除了拍毕业照，就没拍过任何照片，哪里会有照片在别人家呢？ 　　“呐，找到了！”王靖盯着照片乐了起来，并递给旁边的黄小山。 　　黄小山一看，脸红到耳根，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了。这种出丑的照片，最好烧了！ 　　照片中是一个穿着小碎花裙子的少年，两腿并拢，双手高举，低着头一脸羞涩。 　　小学四年级时，全校组织春游。那是件全校沸腾的事，因为每年的春游都是在本县的一个小公园里举行,而那次要去市内的海滨公园。 　　五月，万物复苏的季节,一群小朋友活力四射。班主任王老师也是个二十来岁的姑娘，一时兴起，带着大家玩捉老鹰小鸡的游戏。班主任当鸡妈妈，张俭自告奋勇地要当老鹰。他有个条件,就是捉到后,一定要小鸡穿裙子跳舞。大家都很开心地同意了。 　　王老师毕竟是大人，挡在前面,张俭几个回合下来，都没占到便宜。黄小山个高被排在最后一个,张俭本来是准备抓刘洋的,但现在能抓到就不错了,总比自己穿裙子跳舞好。有了目标,一闪一摆,黄小山就被落在一边了,被张剑抓了个正着。大家欢呼不是自己，准备看好戏。 　　张俭往地上坐下,大呼一句：“自觉地穿裙子跳舞!” 　　黄小山面露难色,向王老班求助,她却只是笑,什么也不说。 　　这时许杨大喊：“是男子汉就愿赌服输, 穿裙子跳舞!” 　　随后大家就开始起哄: 穿裙子跳舞! 穿裙子跳舞! 　　两个女生默契地去厕所,换出了一条碎花短裙给他，只等着看好戏。黄小山没有办法,只能接过，去洗手间。 　　“动作要快,跑着去!”又是许杨在起哄。黄小山觉得许杨那天很奇怪，变成和张俭一类的人了。 　　细长雪白的腿,配上那条短裙,轮廓不深的少年,清秀俊美，身段高挑，雌雄莫辨；再配上那害羞闪躲的眼神,引来周围所有人的目光。 　　黄小山扭捏着说：“可是我不会跳舞。” 　　可能只有许杨听到他蚊子般的声音,随后喊,不会跳舞就做一套广播体操。 　　大家拍手称快。其他年级的同学，见到这边这么热闹，都挤过来看热闹。还有的人，拿出了相机开始拍照。黄小山红着脸，窘迫地站在人群中间，心跳如击鼓。 　　许杨主动提出喊拍子，便清了清嗓，憋着笑，一本正经地喊： 　　“第二套广播体操青春的活力，现在开始。原地踏步12345678…………” 　　黄小山穿着裙子跟着节拍，跳了一整套广播体操。因为紧张，那么熟悉的体操，都跳错了不少，整个过程，都不敢抬头看前面的人群。 　　事后，黄小山肠子都悔青了。那天真不应该玩这个游戏，丢人都丢到市里去了。 　　也因为这事，黄小山在学校就出了名，后来他总是发现路上有很多人和他打招呼，自己却不认识对方。 　　王靖就是因为这件事认识黄小山的，他花了一个月的零花钱，从同学手中换了那张黄小山的照片，当时百看不厌，还被妹妹骂成恶趣味。 　　他后来才发现，黄小山就住在他们家不远处，妈妈还经常去他家商店买东西。 　　知道这事后，王靖见他妈妈去黄小山家的商店，就要跟着去。 　　黄小山与爷爷奶奶住的小棚面积不大，棚里是黄土地。每天天一黑，奶奶就会喊：“小山水热了，去洗澡。” 　　随后从门后拖出一个大澡盆，摆在棚边的阴暗里，让黄小山自己打水洗澡。 　　这天，黄小山也乖巧地打水，取衣服，在盆里洗澡。 　　王靖妈妈带着拖油瓶王靖，过来买生活用品。王靖妈妈往旁边一瞅，见白花花的一个人，个子高挑地在洗澡。 　　仔细一看，原来是黄小山，便想去逗逗他，冲着他喊了声：“这谁家大姑娘，在外面洗澡。” 　　黄小山吓了一跳，忙坐进盆里。 　　转身一看是个买东西的阿姨，忙回道：“阿姨，我不是姑娘，我是黄小山。” 　　这时黄小山奶奶出来了，和王靖妈妈唠叨起来。 　　“第一次见他还只这么点，现在都长成帅小伙了。这才几年呐，难怪我们都老了！” 　　“是啊，王靖和王倩也这么大了。” 　　王靖妈妈过去又看一眼，黄小山捂着毛巾，蹲在盆里，一动都不敢动。 　　“小山，以后给我们家当女婿好不好？”王靖妈，继续逗他。 　　这时王靖也跑过去看热闹，见黄小山在洗澡，就躲在柱子后面偷笑。 　　“我才不！”黄小山这回倒机灵，反驳得挺快。 　　“哎呀，还不同意啊，那我今天就带你去我家！”说完，还真的去拖他，边拖边喊，“你奶奶都答应把你卖给我们了。” 　　黄小山被拖到门口，捂着条毛巾，慌了神，哭喊着：“我不去！奶奶我不要去她们家。” 　　见黄小山哭得梨花带雨的，大家都捧腹大笑。这时奶奶才来了句：“阿姨逗你玩的，这么大个人了，还为这么点事哭成这样，还是不是男子汉了。” 　　王靖和她妈妈走后，黄小山才擦干眼泪，起身收拾东西。 　　从那以后，黄小山再也不在外面洗澡了。 　　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 　　王靖说起黄小山的故事，能和兄弟们说几天，其实也就反反复复那两件事。后来两家人都搬了家，几年都没有再见面。没想到，这么巧，又在同一个学校遇见了。 　　他还是老样子，斯斯文文的，比自己妹妹都长得标致。 　　“我要回家。”黄小山突然站起身说。将沉浸在美好回忆中的王靖，拉回了现实。 　　王靖有些舍不得，好不容易把他带出来，都没玩开心，怕是很难有下次了。于是拉住他的胳膊劝道：“再坐一会，我带你出去吃好吃的。” 　　黄小山一心挂念自己列的学习计划，十分焦急，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，甩开他的手，就要开门出去。 　　王靖见他要走，也急了，一把拉住他的手，一使劲就把他拖进自己的怀里，侧坐在自己腿上，自己双手情不自禁地环住他的腰。 　　房间里安静得，可以听见两个人加快的心跳。 　　黄小山以前被江景瑞半开玩笑地抱过，但是王靖这种抱法，完全不一样。前种是友情，而后种像是抱女孩子。让黄小山更反感的是，王靖呼吸都变急促了，微微冒出的胡茬在他脸上扎得生疼。 第13章 Kap13 　　黄小山像一屁股坐在了火炕上，瞬间弹了起来，拼命甩开王靖的手，打开门冲了出去。王靖紧跟着跑下楼，却不见了他的踪迹。他没想到黄小山会这样敏感，十分后悔自己刚才的过激行为，就骑着电瓶车，到处寻人。 　　黄小山的运气很好，刚只跑到公路边上，就开来了一辆公交车，也没看清它会通向哪里，就上去了。在车窗边，他看见王靖骑着电瓶车在寻他，那种厌恶就更强烈了。如果，刚刚不推开王靖跑出来，他想对自己做什么呢？ 　　下午三点，黄妈看见黄小山板着脸回家，焦急地追着他问：“不是说在楼上看书的，去哪了？有个叫王靖的同学，打了几个电话问你，回家了没有，我都快急死了！” 　　“出去随便转转！”黄小山说完，就径直上楼去了。 　　“你回个电话给人家哈！”黄妈心想，这出去时，还好好的，怎么一回家，又不开心了？ 　　黄小山“哦”了一声，就回房间躺床上了。 　　他想，如果那个抱自己的人是许杨的话，就好了！他一定不会反感，而且会紧紧回抱过去，闻他身上好闻的味道…… 　　想着想着，他就开始思念许杨了。 　　这时，门外有敲门声，他妈妈在外面喊：“小山，你同学王靖来电话了，你来接一下！” 　　黄小山皱了皱眉，回道：“叫他不要打了！我不想接！” 　　黄妈无可奈何地摇摇头，孩子大了，真是越来越难懂了。 　　黄小山埋头苦干了两个小时，把一学期的物理错题本复习了一遍。眼睛发酸，就站在窗边远眺。 　　远处是大片大片的水稻，绿油油的。窗外，有一株柚子树，一根绿枝伸到了窗边，格外可爱。黄小山拿着手中的笔，不知不觉就在叶子上，写了“许杨”两个字。 　　他想，叶子长大后，这两个字也会跟着长大吧！所以，一写就停不下来，还在周围的叶子上画了无数个爱心泡泡。 　　他想、很想知道许杨的近况，把叶子涂满之后，他决定给许杨打个电话，什么也不说，只是听听他的声音，都好。 　　播了那个熟悉的号码之后，是漫长的等待。 　　对方刚接，黄小山就叫了一声：“许杨！” 　　“黄小山？”许杨接了，听了一会，见对方不出声，就问：“有事吗？” 　　黄小山听到他低沉的嗓音，特别好听，有些紧张地回：“哦……也没事。就是，就是……那个你什么时候回来呀？” 　　“哈哈，我回去的票都买了，15日的票。”许杨见有人挂念自己，开心地笑了出来。 　　“哦，16日中午应该就到了啊！”黄小山拐着嘴笑，又鼓起勇气说：“到了我去接你啊！” 　　许杨随口答道：“行啊！” 　　晚上吃饭时，黄小山味口很好，不像平时那么沉闷。 　　“妈，我明天，想去买衣服。” 　　“可以啊！”黄妈欣慰地点点头，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想通了。 　　黄小山对她笑笑，开心地收拾碗筷，去洗了。 　　16日，黄小山醒得很早。一些鸟儿在他窗前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。 　　他先是送妈妈去上班，然后把电瓶车骑回家，也是为了方便接许杨。回家途中去菜市场买了一大堆菜。从早上7点开始做菜，到11点多钟才做完。 　　他看着桌上的，香菇炖鸡、红烧排骨、清炒藕片、红烧土豆，十分满意。匆匆上楼洗了个脸，换上了新买的白T恤，和蓝色牛仔裤，给许杨打电话。 　　对方刚一接通，黄小山就急切地问：“许杨，你还要多久到？” 　　“哦…一个小时左右啊…”对方信号不是特别好，好一会才听到一句：“……太热了，你别来啦！” 　　黄小山放大声音回道：“没事，那我马上就去车站接你啊！” 　　“真的不用麻烦啦！要过隧道了，没信号，我先挂了。”许杨说完，就挂断了。 　　黄小山以为他是在客套，所以根本没放心上。推出电瓶车，就去车站了。 　　骄阳似火，一路上，连个树荫都没有。 　　黄小山骑车时，还有点流动的风；一进车站。就像进了火炉，车多，人也多。幸好车站角落里，有一棵老樟树，他躲在树荫下，坐在车上耐心等。自己的好心情，完全没被这大热天影响。 　　大约又等了半个小时，见一辆卧铺的长途客车开了进来。黄小山一看是江苏来的，心想定是错不了。又走近了些。 　　车门开了，人陆陆续续地下来。 　　许杨高大的身材，在人群中格外耀眼。他提着一个黑色的旅行包，身穿清新绿T恤、深蓝色休闲短裤，配上白色运动鞋，阳光帅气。 　　“许杨！”黄小山冲他挥手，却因为人太多太吵，他根本就没听见。 　　“许杨，许杨！我在这！”远处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孩，边跑边叫。 　　许杨看见了吕可儿，笑着冲她挥挥手，向她走过去。 　　黄小山从见到吕可儿起，就停住了脚步，脸像被人扇了一耳光，火辣辣的；看见他俩有说有笑地出站口，在这炎炎夏日，却像在严冬一样寒冷。 　　他低头看看自己那一身新衣，觉得自己像小丑一样滑稽。说什么天气热，不过都是借口，只是想同吕可儿过二人世界吧！ 　　他板着脸，骑上车，快速地冲了出去。他想立刻马上离开这个恶心的地方。 　　吕可儿撑着一把漂亮的小花伞，笑着抬头问许杨：“肚子饿了吗？” 　　许杨一路上没吃什么东西，这会儿刚下车，确实饿了，就对她点点头。看到车站门口卖的玉米棒又大又香，就对她说：“我去买根玉米棒。” 　　吕可儿紧跟在他后面。 　　许杨走过去时，看见黄小山骑着电瓶车从车站里冲了出来，两边的人群，骂声一片。自己正要和他打招呼，没想到他又加了速，一呼而过。 　　可是在车站门口有一位蹒跚老人，黄小山为了躲避老人，车龙头猛地一转，就撞上了旁边的一棵梧桐。 　　“呯”地一声，连人带车倒在了水泥路面上，滑出去几米。 　　“黄小山！”许杨大呼一声，急速跑了过去。吕可儿也跟了过去。 　　黄小山挣扎着坐了起来，新买的衣服裤子都摔破了洞，手掌和膝盖擦破了皮，正在流血；车上的塑料盖子都摔破了，之前在车站里骂骂咧咧的那些人，一出来，见到他摔在地上，便对他指指点点。 　　黄小山最喜欢当透明人，可现在在众目睽睽这下，被指指点点，实在难受，比身上的疼痛难受多了。见到许杨和吕可儿跑了过来，黄小山更加羞耻。他勉强自己站起来，慌慌张张地去扶车。 　　“黄小山，你别乱动！”许杨喝了一声，帮他把车扶起来，担心地质问：“我不是叫你不来吗？这大热天的，摔成这样，疼不疼？也不知道慢点！” 　　他之前只是随口一答，根本没想过，这么热的天，他真会傻傻地来接。而且，今天打电话时，也跟他说明白了，叫他不要来，没想到他还是来了。 　　黄小山瞥了一眼，他旁边小鸟依人的吕可儿，更加难受，所有的委屈都在心头乱撞，想找个地方发泄一下，眼泪一时没忍住，就流了出来。他背过身去，慌忙地用手背擦了一把，小声回道：“我的事，不用你管。” 　　许杨见他那个样子，也没什么心情去玩了，便对旁边的吕可儿说：“不好意思，今天我就不去了。你代我向他们解释一下，过几天，我再请你们。” 　　“哦。”吕可儿一脸地不情愿，但也不好勉强，想了想又说：“我也不想去了，我陪你们去医院吧！” 　　黄小山转过身，瞪了一眼，握着车龙头的许杨说：“你松开，我要回家！” 　　“你犟个什么劲儿啊！”许杨把旅行包放在电瓶车的踏板上，自己坐上去，扭了钥匙，转头对黄小山道：“上来啊！” 　　黄小山面无表情地坐上去，许杨骑着车慢慢地往前开去。 　　“许杨！”吕可儿在后面喊了一声。 　　许杨扭过头回她一句：“你去吧！过两天我给你电话。” 　　黄小山平日生个小病、磕磕碰碰的，从不看医生。今天也不例外，他只想回家，用盐水冲洗一下伤口，等伤口自然愈合。所以当许杨往诊所方向去的时候，他就坐不住了。 　　“我不去诊所，送我回去。”黄小山把手放在许杨的背上，拍了拍。 　　许杨懒得理他，在诊所门口停了车，叫他下车。 　　黄小山不情不愿地下了车，刚才是曲着腿，现在一伸直，疼得嗞牙裂嘴。许杨一手提包一手扶着他，走了进去。 　　许杨让他慢慢地坐在长椅上，自己去叫医生来帮他处理伤口。医生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，做事挺仔细，用棉签为他冲洗伤口，还不住地告诫他：“夏天，一定要注意，不让伤口感染了！要按时擦药、不要沾生水……” 　　“秦医生，我的水吊完了！帮我换一下！”一个尖利的女声，从里面的隔间传出来。 　　秦医生正在给黄小山上药，听了她的叫声回道：“好的，我马上来！” 　　许杨顺势接过他手上的药和棉签，蹲下身，仔细地给黄小山的膝盖擦药。 　　黄小山低头见他，185CM的大个，蹲在自己面前，心底升起一股幸福的滋味。突然觉得，自己这一摔，真值！ 　　“以后骑车慢一点！还好只是电瓶车，那要是卡车之类的，怕是整个车站都要被你碾了。” 　　“嗯。”黄小山乖乖地点点头。 　　秦医生回来后，又给黄小山开了一盒消炎药，嘱咐了几句，两人就回去了。 　　黄小山看许杨把摔坏的电瓶车推进屋，心想：坏了！这是妈妈新买的电瓶车，这要怎么向她交待呀！ 　　许杨看出了他的顾虑，教训道：“看你以后还飙车吗？当你自己是赶死队啊！” 　　见他不说话，许杨心软了，又安慰他说：“我等会儿，去帮你修啊！” 　　黄小山闷不作声，径直去了厨房。 　　作者有话要说： 　　最怕把自己感动了，旁人却满不在乎。 第14章 Kap14 　　许杨进厨房时，黄小山正在盛饭。他看见桌上丰盛的菜，吞了一口口水，才想起自己已经饿了大半天了。 　　他夹了一块排骨，有滋有味地嚼着，走到黄小山身后，拍着他的肩膀称赞道：“手艺不错啊！真难得。” 　　黄小山对他笑笑，把手中的米饭递给他。 　　许杨也不客气，接过他手里的饭碗，一阵狼吞虎咽。这些天，在江苏都没怎么吃好，他还是习惯吃湖南的菜。 　　黄小山看见他吃得津津有味，相当满足，默默注视着他，完全离不开眼。 　　许杨一碗饭吃完，才注意到，黄小山一直盯着自己看，不解地问他：“你盯着我看什么？你自己吃啊！” 　　黄小山这才低下头，见自己碗中的那块金黄的土豆，都被戳成土豆泥了。自己喜欢他才看他，而他根本就不懂！他是喜欢吕可儿吗？ 　　这样想着，黄小山心情又沉重起来了，根本无心吃饭。 　　许杨吃饱后，才发现黄小山闷闷不乐的，见气氛太沉重，就开口：“你这些天，在家干嘛呢？” 　　黄小山想了想说：“看书睡觉，你呢？在江苏好玩吗？” 　　许杨摇摇头，叹了口气说：“我妈结婚了！我在她那只住了两天。” 　　黄小山听了一惊，抬头观察他的反应。 　　许杨放下手里的筷子，自嘲地一笑道：“其实也是喜事！我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，但还是……” 　　黄小山在脑中搜刮着各种安慰的话语。但还一句都没说出口，许杨就想开了，他话锋一转说：“谢谢你为我做这么多菜，还去车站接我。” 　　许杨人缘好，同学朋友一堆，对他好的人不少，但像黄小山这样真心、实在的朋友也不多。 　　黄小山一直都是心甘情愿、不求回报的对他好，只是挺在意吕可儿。他犹豫了一会，才小声问：“吕可儿，是你女朋友吗？” 　　许杨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，解释道：“真不是！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。” 　　“可是，你为什么要她接，而不要我接呢？”黄小山一时口快，把耿耿于怀的事说了出来。 　　许杨扫了一眼满桌子的菜，盯着黄小山微红的脸，琢磨他的话。 　　越琢磨越觉得怪异！怎么像吃醋一样？依黄小山这种，又软又闷的性格，也不像个会飙车的人，还有之前的各种别扭……难道他喜欢自己？ 　　黄小山见他盯着自己半天不回答，十分后悔问了这个愚蠢的问题，忙改口说：“你当我没问吧！” 　　许杨还是打消了各种奇怪的念头，想想都觉得不可能。于是解释道：“其实，吕可儿是喜欢我。那个流言，说我让别人怀孕的事，就是说的吕可儿。” 　　“啊！那你……那她……”黄小山听到这个消息，慌了神，生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。 　　许杨等他平静下来后，继续说：“可是那缺德事，真不是我干的！她那天晚上约我出去，我没去。那天有人跟踪她，她最后就被……她知道是谁，但她不愿意说；反正我也想离开那里，就承认了！再说，我那天要是出去了，她也不会遇到坏人，我也有责任。” 　　“可是……”黄小山想说，她也太不地道了，为什么要陷害你？ 　　却被许杨打断了：“打住！我不想提这件事了，我是把你当好朋友，才跟你说这些的。以后，不要再怀疑我跟她的关系了！她今天来接我，是因为有一中的同学聚会，并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 　　“哦。”黄小山点点头，心情舒畅多了。 　　两人又坐着聊了一会。许杨就去给黄小山修车，因为天气太热，怕他伤口感染，坚决没让他跟去。 　　黄小山送他出门后，把他的旅行包提进自己的房间。一想到，今晚可以和他一起睡，心里乐开了花。又去洗了个澡，把摔破的衣裤掉。 　　许杨接近晚饭时才回来，热得满头大汗。黄小山给他倒了一杯，解凉的鱼腥草茶；又带他去洗了个冷水脸。 　　“我包呢？手机没电了，我要充一下。”许杨四处寻找，先前放凉椅上的包，不见了。 　　“我拿房间去了。”黄小山见他手中拿着，一部崭新的黑壳大屏手机，很气派！大概是，这次去江苏换了新的。 　　许杨“哦”了一声，就往楼上去了。 　　黄小山从厨房探出头对着楼梯口喊：“我把中午的菜热一下，等我妈回来了，我们一起吃饭哈！” 　　许杨刚走到房门口，就迎面吹来一股凉风，又听到黄小山在下面安顿他的晚饭，觉得很有家的感觉，心情十分愉悦，大声地回了一句：“好的！” 　　这房子坐北朝南，又位于郊区，所以只要把门窗都打开，夏天还是很凉爽。黄小山的房间依然干净整洁，米白色的地板被手绢擦得一尘不染，桌子上没一件多余的东西，还是那两本书和一盏台灯。 　　许杨脱了鞋子，赤着脚走进去。他的包在大柜旁边放着，他把手机电充好后，就倚在窗边远眺吹风。 　　远处大片的水稻，在这炎炎夏日，格外清新。他突然瞥见手边，还有一枝柚子，叶子上居然用黑色的签字笔写满了字。 　　他定睛一看，上面都是自己的名字，还有大大小小的爱心泡泡。 　　那字迹是黄小山的！他为什么要写这么多自己的名字？为什么单单是他？ 　　许杨轻松愉悦的心田，瞬间就被各种情绪塞满了。大部分都是惊慌，其中掺杂着一点莫名的情愫和无可奈何的惋惜。 　　黄小山把菜热好后，他妈妈还没有回来，就到楼上去找许杨。 　　他看见许杨一脸凝重地靠在窗边发呆，这才想起窗边的那枝柚子。顿时慌了神，走过去激动地把许杨推到椅子上坐着，语无伦次地说：“坐这，别站着啦！我们去吃饭吧…那个……” 　　许杨发现他时不时地向窗口瞟，越发觉得别扭，却装作没事人一样，对他微微一笑道：“窗口有风，比较凉快。” 　　“哦。”黄小山瞥了一眼，他弯弯的眉眼和微微上翘的嘴角，心跳得更快了。但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异常，才稍微放松了些。 　　“小山，小山！”这时，楼下传来黄妈的呼唤声。 　　黄小山分外感谢，他妈妈的救场，匆匆带着许杨下楼去了。 　　黄妈经过黄小山的言传身教，对许杨的好感倍增，对他也相当热情，不断地给他夹菜。 　　许杨有礼貌地笑着回：“谢谢阿姨！已经够多了，您也自己吃啊！” 　　黄妈笑笑点点头，却发现黄小山魂不守舍的，夹了一块鸡肉给他，提醒道：“小山，好好吃饭，你想什么呐？” 　　黄小山正在想窗口的那枝柚子，他回想着许杨的种种反应，猜想着他到底看没看到上面的字。总之，他必须要赶在许杨上去之前，把它处理掉。于是对他们说：“你们先吃，我上去一下！” 　　黄小山一口气冲到窗口，一狠心，就把那枝柚子折了，丢在楼下的杂草众里。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，走下楼去。 　　刚才上去时没察觉，下楼时，伤口好像又裂开了，所以走路一瘸一拐的。 　　“怎么啦？”黄妈急忙问他，仔细一看，才发现他左手掌摔破了皮，忙抓住他的手，看伤口。 　　“没事，就是摔了一跤。”黄小山收回自己的手，幸好穿了长衣长袖，不然她会更加担心。 　　黄妈心疼地皱了皱眉说：“也不小心一点。” 　　许杨有些愧疚，毕竟是为了接自己才摔倒的。见黄妈心疼的模样，又十分羡慕。心想，有妈妈关心，真好！自己若是摔了，连个心疼的人都没有。 　　吃完了饭，黄妈自己收碗，让黄小山陪许杨上楼去玩。 　　许杨上楼看了一眼手机，有个奶奶的未接电话，立刻回了过去。无非就是问他，什么时候到的？什么时候去她那儿？ 　　要换成是平日，许杨宁愿自己住旅馆，也不愿意在她那儿多呆；而今天他一直想找个理由走。刚放下电话，他就对黄小山说：“我奶奶叫我今天过去睡，我还是去她那儿吧！” 　　“啊，都这么晚了。”黄小山千般万般的不舍，又不敢表现得太突出，低下头喃喃道：“今天就住这吧！” 　　许杨没有答话。 　　黄小山抬头看着他，又问了句：“行吗？” 　　许杨盯着他的大眼睛，亮汪汪的，水汽氤氲，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。他还是不忍心拒绝，叹了口气，点点头答应了。 　　两人洗了澡，躺在床上聊了一会学校的事。许杨因为旅途劳累，就先睡了。黄小山睡在里面，轻手轻脚地下床关了灯。又摸上床去，躺好。 　　今天的月圆又大又圆，淡淡的月光洒得满地都是。 　　黄小山思绪翻飞，毫无睡意。他轻轻翻过身，盯着许杨的侧颜，眼神顺着他饱满的额头，向下滑，爬过他高挺的鼻梁，跳到他棱角分明的嘴唇上。 　　他真想伸手抚摸一番，狠狠地亲吻他的嘴唇。可是，他不敢…… 　　许杨发出细微的鼾声，睡得正沉，手随意地放在身侧。黄小山又向他靠了靠，直到可以闻到他身上，舒服佳的香皂味，才停下来。认真感受许杨温暖的体温，以及他身上独有的气息，想像着他抱自己的情景。 　　黄小山的手，慢慢地覆上了许杨的手。只是双手相交，黄小山心脏都狂跳不止，激动得满脸通红。 　　许杨在睡梦中，突然翻了个身，正好面朝黄小山。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，又睡沉了。 黄小山与他脸对脸，只隔了一寸的距离。自己朝思暮想的人，就睡在他对面。黄小山的呼吸都加重了，那里也有了反应，头脑有些乱，身体就不受控制地，向许杨靠过去。 　　在黄小山的记忆里，他们是接过吻的，还是很激烈的一个深吻。只可惜，当时，少不更事，完全没有好好享受到。 　　许杨在睡梦中，突然感觉有些热，嘴唇上有什么软呼呼的东西。他哼了一声，惺忪着眼，就看见黄小山放大的脸，贴在自己面前。 　　作者有话要说： 　　青春是个短暂的梦，当你醒来时，它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。 第15章 kap15 　　许杨迅速翻过身，背向着他。脑子里闹哄哄的，心里乱成一团糟。 　　黄小山这时才惊醒：刚才竟然吻了许杨！唇上还留有一丝他的余温，鼻息间还有他的气息。 　　许杨被刚才的事，扰得睡意全无，侧躺着一动都不敢动。脑中开始回放黑白电影：黄小山给他带早餐、替他洗衣服、悄悄跟踪他、一声不吭地盯着他、叶子上写满了“许杨”的柚子枝…… 　　可是，自己一个大老爷们，有什么好亲的！他黄小山居然，真的对自己有那种想法！ 　　许杨握了握拳头，有些气愤，却不想与他大动干戈。决定明天，天一亮就走！ 　　他想，到时找个女朋友，让黄小山明白，他许杨是个多么正常的人，也好让他死心。 　　黄小山压根没注意到许杨的反应，以为他一直都在睡梦中。所以，沉浸在幸福中，不一会儿睡着了。 　　第二天早晨，许杨醒来时，身边已经没了人。他走到窗边伸了个懒腰，发现昨日窗口的那枝柚子被折断了。这让他想起昨晚的事，他匆匆去厕所洗了一把脸，收好东西就下楼了。 　　黄小山正在厨房煮饺子，见许杨下来，笑着对他说：“醒了啊！饺子就快好了。” 　　当看见了他手中的旅行包时，脸色瞬间就变了，有些不舍地说：“还这么早，不多玩一会儿吗？” 　　“哦，我有点急事，要先走了。”许杨回了他，又扫了他一眼，径直出门去。 　　黄小山急了，追了出去说：“再急也先吃个早餐啊！吃完，我送你去。” 　　“不用，你自己吃吧！我去打车！”许杨推开门，走得很急。黄小山摔跤后，昨天还好，今天全身都疼，所以根本就跟不上他。想去骑电瓶车，却想起，妈妈骑着上班去了。 　　黄小山站在巷子口，目送他远去，直到消失不见，才依依不舍地回家。 　　经过屋前时，才想起，昨天修车都是许杨修的，不知花了多少钱，还没有还他。 　　等黄小山想起灶上还煮着饺子时，锅里的饺子都煮成糊糊了。 　　下午，黄小山记挂许杨，给他打了几次电话，可是都没人接。他也没有放在心上，可能许杨真的遇到什么急事，很忙吧！ 　　直到8月23日开学，黄小山才再次见到许杨。 　　因为没有统一时间，黄小山交完学费进教室时，教室里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。他扫了一眼，并没有见到许杨，就去走廊外面站着。 　　时间一秒秒地过，人陆陆续续地来了。 　　许杨其实早就来学校了，只不过在寝室睡觉。江景瑞非要拉着他来教室，他只好来了。 　　黄小山见到许杨穿着一件黑背心，一副慵懒的模样，急步走过去迎他，想和他多说一些话。没想到许杨只是敷衍地对他点点头，就穿过他身边，进了教室。倒是他旁边的江景瑞，拉着黄小山寒暄了好一会。 　　可黄小山根本没心思听。他觉得许杨好冷漠，同他分别有一周了，于情于理都要好好说说话。可是却像刚刚认识时一样，居然对他不理不睬。 　　许杨虽然装得很冷漠，实际上将黄小山的落寞，尽收眼底。他是故意这样的，并不是讨厌他，只是想让他认清现实，打消那些奇怪的想法。 　　黄小山面无表情地回到座位上，随便拿出一本书，装模作样地看，实则在听旁边的许杨同周围的同学聊天。 　　正在这时，邓惜怡走进了教室。她穿着一件浅绿色的连衣裙，披肩长发，剪了齐留海，显得格外可爱。她热情的和大家打招，然后坐到自己的座位上。 　　许杨起身，坐到她旁边的空位上，对她抛了个媚眼，开玩笑说：“美女，越来越漂亮了！” 　　邓惜怡没敢抬头看他，低头笑得像朵清丽的小花，想了想问道：“暑假玩得开心吗？” 　　“你又不跟我去玩，我开心什么？”许杨盯着黄小山的后脑勺，尽可能让他听到。 　　邓惜怡喜欢他很久了，她也相当聪明，趁机说：“说得好像你喜欢我似的！” 　　黄小山坐在他们前面，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。他双手握拳，细腕处青筋暴起，指甲深深扎进肉里，右手上的笔被捏得吱吱作响。 　　许杨察觉到了黄小山的异常，十分满意，故意放大声音说：“我就是喜欢你，怎么啦？你敢不敢应我啊？” 　　这句话不仅让黄小山听见了，连班上一半的同学都听到了。坐在他们周围的一些男生，开始起哄，大声地叫到：“在一起！在一起……” 　　邓惜怡羞得满脸通红，像做梦一样，云里雾里的。许杨则笑着，把那些起哄的男生赶走，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。 　　他偷偷观察黄小山，见他一直埋着头，长睫毛一扑一扑的，看不到任何表情。突然发现他桌子上摆的那本书，染上了鲜红的血迹。 　　他抓过黄小山的手，才想起他左手有伤。现在结了痂，被他的指甲掐破，伤口裂开，鲜血顺着手腕流到了手肘上，看着特吓人。 　　许杨不想引起周围人的注意，就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劝道：“把手松开，指甲扎进肉里了。” 　　见黄小山并未松劲，许杨便有些慌了，向邓惜怡借了一包纸巾，为他擦手臂上的血迹。 　　黄小山想挣开，手却被许杨握得死紧。 　　“别乱动，你流了好多血。”许杨有些心疼他，所以十分愧疚。没想到，他这样傻。 　　黄小山根本不觉得手疼，他心里更疼。他受不了，许杨喜欢别人；受不了，许杨去牵别人的手，更别提亲别人抱别人，和别人睡一张床！光是想一想，他都要窒息了。 　　许杨对他的关心，让他更委屈。他手上松了劲，把头埋得更低些，眼泪夺眶而出，黑色的裤子都湿了一大片。 　　“你哭什么啊？”许杨在他耳边小声问，看他那个样子，就更慌了。想安慰他一句，都不知该怎么开口，更没有立场道歉。 　　他想过自己这么做的后果，很可能让黄小山望而却步，不再喜欢他；最坏的结果可能是，与他反目成仇，再也不搭理他；从没想过，他会难过到伤害自己，甚至哭得唏里哗啦。 　　这时，班主任进来了，他将一套半新的教科书丢在许杨的桌子上，并叫他认真巩固书本知识，查缺补漏。 　　“谢谢老师！”许杨道了谢，把它们收进抽屉里。 　　班主任发现黄小山埋着头，拍拍他的肩膀道：“怎么啦，开学第一天就这么没精神啊！这学期要加油啊！” 　　黄小山依然埋着头，带着鼻音“嗯”了一声，微微点了一下头，算是答应了。 　　班主任又对许杨说：“你英语成绩好，多带带他！” 　　“好的，好的！”许杨笑得一脸灿烂，不住地点头，生怕班主任发现黄小山的异常。 　　班主任见他一副好学生，积极向上的样子，满意地点点头。然后到讲台上，交待开学事宜，安排大家打扫教室卫生。 　　许杨见黄小山太难堪，又抽出几张纸巾递给他。他也乖乖地接过，擦脸上的泪痕。 　　不一会，大家都开始打扫。挪的挪桌椅、擦的擦窗子、扫地的扫地。 　　许杨看着就要挪到他们这边来了，才轻声安慰黄小山：“不哭了啊！大家都开始搬桌椅，打扫教室了。” 　　黄小山听了他的话，捏着纸巾，起身急步走出了教室。 　　在他们后面搬桌子的王明媚，瞥见黄小山眼睛又红又肿，就凑到许杨面前问：“他怎么啦？” 　　许杨尴尬地笑了笑道：“可能，心情不大好！” 　　王明媚“哦”了一声，半信半疑地走开了。 　　“许杨，走啊！你怎么还在教室里呀？”江景瑞在后门口喊道：“我们去打扫寝室卫生。” 　　许杨答了声，跟着他去寝室。一路上，许杨都在东张西望地，走得很慢。 　　江景瑞转过身，没好气地说：“你到处找些什么啊！能不能快一点！” 　　许杨嘴上答应着，可是依然四处张望。 　　“你找你媳妇？她们去打扫车库了！”江景瑞拖着他加快速度。 　　“唉，不是，我不是找她。” 　　“那你找谁啊？” 　　许杨看了江景瑞一眼，顿了一下，没有回答他。 　　黄小山路过车库的时候，被他们班女生叫住了。他只好硬着头皮，过去帮忙挪自行车，打扫。 　　“小山，原来你在这啊？我找了你好久了。”这时，一个哄亮的声音传来。 　　一群女生，看见一个满臂纹身的壮硕男生，走进了逼仄的车库，很有压迫感，都不知不觉地退了出去。 　　黄小山一看是王靖，也准备走，却被王靖抢先拉住了。 　　黄小山抬头瞪着他。 　　“你怎么啦？眼睛这么红！是不是谁欺负你了？”王靖双手压着他的肩，瞪着眼，咬牙切齿地说：“要是谁敢欺负你，你就告诉哥，哥不弄死他丫的。” 　　“你走开！”黄小山的声音很小，毫无压迫感。 　　王靖受伤地叹了口气，放低身段说：“那天，是我不好，吓到你了！我再也不这样了，你原谅我吧！” 　　王靖见他低着头，不出声，继续说：“我想让你当我弟弟，你以后就叫我靖哥，好不好？” 　　黄小山觉得很难为情，推开他，跑出了车库。 　　作者有话要说： 　　谁没有傻兮兮地喜欢个人呢？那就是青春，无关对错。 第16章 kap16 　　这一阵子，总是下雨，天气渐渐转凉。黄小山感冒了，没有及时治疗，老是不好。心情不好，味口也不佳，一天只吃一餐饭，吃得又少，瘦了一圈。 　　悬挂在黑板左上角的高考倒计时，一下子就跳到了251天，醒目的红字提醒着大家，时间紧迫，一般人都进入了紧张的学习模式。 　　一向屌儿郎当的许杨也认真起来，除了吃饭，就呆在教室；偶尔才去操场打一次球，摆弄他MP4的时间也几乎没有了。现在班主任最关注的就是许杨，晚自习站在他身后一站老半天，甚至超过了对黄小山的关注。黄小山有一种隐形的压迫感，不是来自高考，而是来自许杨。 　　王明媚发现黄小山情绪一直都很低落，每次从他身旁经过，热情打招呼，他都不搭理。她也知道黄小山的性格，也不会放在心上，依然我行我素，每天都塞些吃的喝的给他。 　　早餐时间，她的小跟班围着她，叽叽喳喳个没完。 　　“老大，他看起来好憔悴，你要不是安慰一下他。” 　　“我开学后搭讪15次了，他一句话都没跟我说过！”王明媚白了她一眼，叫她把早餐送给黄小山。想她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差生，放弃了短暂的暑假，从早到晚的上培训班，劳命伤财，就为了将来离他近一点。 　　黄小山见一个不认识的小姑娘给自己送吃的，根本就不接。她麻利地把它放在抽屉里，蹬蹬蹬地，跑开了。 　　“老大，我们昨天送的早餐，他都还没吃！” 　　王明媚对她摆摆手，示意她别管那么多。自己则拿了一道准备已久的几何题，走向黄小山。她坐在黄小山前面，把卷子摆在他桌子上，轻声问：“小山，这道几何题，怎么做？” 　　黄小山顺着她指的地方，认真地审了一遍题目，发现有一定难度。于是打了草稿，将详细的解答过程，仔细地写在她的卷子上。 　　王明媚盯着他洁白的面颊和细白的脖颈，浮想联翩，心底暗爽。 　　江景瑞和许杨进来时，看见他俩坐在一块，就上前打趣：“媚哥，你一脸□□地，盯着小山，想干嘛？” 　　王明媚板着脸站起身，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喝道：“滚！” 　　江景瑞撇了撇嘴，跑远了，嘴里还不忘记回道：“这么凶，小心以后没人要！” 　　许杨见黄小山在解一道几何题，扬扬洒洒地写了一页纸，就好奇地凑过去看题目。他觉得，出题人的意思，肯定不是这样的传统思路，一经思考果然有新解法。 　　他拿了一支铅笔，在图形上划了一条线说：“你这种传统的解法，有点复杂。做这样一条辅助线，就简单多了。” 　　黄小山和王明媚一看，果然是这样。 　　许杨是个爱动脑筋的人，他总有层出不穷的新思路。所以数学、物理老师爱拿他的卷子过去琢磨，看有没有简单些的解题方法。所以，黄小山一直很羡慕他。 　　黄小山把做好的卷子递还王明媚，然后开始刷自己的题。终究还是没和她说话。 　　待王明媚走后，许杨有些好奇地问黄小山：“你今天又没吃早餐啊？” 　　“不想吃。”黄小山说着，拿出水瓶和药，准备吃药。 　　许杨叹了口气，夺过他的水瓶道：“也不知道给自己弄点热水！” 　　因为班里只有一台饮水机，每次下课，总有人快速地去抢热水。黄小山不爱与人争什么东西，所以等他再去打水时，只剩下冷水了。 　　许杨拿着黄小山的水瓶，去了班公室，给他打了满满一瓶热水。 　　“谢谢。”黄小山接过。 　　许杨看着他都急，拨开他，从他抽屉里寻了一块肉松蛋糕和一个橙子，给他剥了，逼着他吃下去。见他闹脾气都闹了半个月了，除了自己，几乎不搭理任何人。就以感冒为由头，不吃饭，不出去活动。感觉他都快长霉了！ 　　幸好自己和邓惜怡一清二白，连手都没牵过。他从那以后，再也不敢在黄小山面前，同别人暧昧了。生怕，他一冲动，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。 　　中午，许杨邀黄小山去食堂。 　　黄小山看了一眼，在后门口等许杨的邓惜怡，摇摇头说：“我不饿，不想吃。” 　　许杨有点生气地皱皱眉，带上黄小山的饭盒，和邓惜怡出去了。 　　他的脚步有些急，邓惜怡跟得很吃力，就扯了他一把问：“怎么啦？你是不是跟黄小山吵架了，他最近好奇怪啊！” 　　许杨拍拍她的头，笑着说：“你想多了，他要是会吵架，就好了！” 　　邓惜怡原本以为她和许杨成为男女朋友之后，关系会更上一层楼，没想到迟迟没有进展。别说接吻，连手都没有牵过。今天是情人节，自己精心准备了好久，可他居然到中午了都没有想起来。若是他一天都没想起来，那自己的礼物也不送了。 　　许杨是去了食堂商店，发现很多人在买巧克力，才知道今天是七夕的。他给邓惜怡买了两盒巧克力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：“原来今天是七夕啊，只有巧克力，不好意思啊！” 　　“谢谢！”邓惜怡开开心心地接过，只要是他送的，无论是什么，她都喜欢。 　　许杨看见邓惜怡笑得那么开心，生出了些许愧疚。本来是一个气黄小山的玩笑话，结果假戏真做，骑虎难下了。自己只是把她当朋友，并没有多余的感情，邓惜怡是个好女孩，就怕哪天会让她伤心。 　　黄小山每天看着他们同进同出，也没当初那么难过了。他喝了一口，许杨打的热水，心里有些温暖。说不定，过几天，他和邓惜怡就分手了。 　　王靖在312班门口望了一眼，看见教室里空荡荡的，只有黄小山一个人。于是蹑手蹑脚地走进去，捂着他的眼睛，故意压低声音问：“小山！猜猜我是谁？” 　　王靖趁机摸了一把他细滑的脸，心里乐开了花。 　　黄小山不知道是王靖，以为是班上哪个同学，所以，耐心地坐着，不吭声也不反抗。 　　王靖等了一会，自觉没趣，就松开了。把手中，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他，说：“送你的，你打开看看。” 　　黄小山迟疑了一会，把包装拆开，一看是一部手机，赶紧推到他面前说：“这个你自己用吧！” 　　“你一定要收下！这是七夕礼物。”王靖又把它放里他的手里，这是他一个月的零花钱，要是黄小山不收，岂不是白白浪费了。 　　黄小山这才想起今天是七夕，难怪一大早，班上乱哄哄的，还有的人带了玫瑰花来。但是，送手机，对中学生来说，太贵重了，他怎么也不敢收。 　　许杨进来时，看见王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，翘着二郎腿，把桌腿上弄得到处都是泥，很不痛快。走过去，将黄小山的饭盒给他，拍拍自己的桌子说：“喂，这是我的座位！” 　　跟着许杨一起进来的邓惜怡，并未察觉到异常，小心收好巧克力，从包里拿出一个礼盒，递给许杨说：“送你的！” 　　许杨怕黄小山看见又闹脾气，头也没回地接过，随意地放进自己的抽屉里，居高临下地盯着王靖。将他面前还没拆封的手机，拍在他手里道：“收好你的东西，快出去，312班不欢迎你！” 　　王靖也不是吃素的，把手机往黄小山桌子上一拍，蹭地站起身，和许杨四目相对，一字一句地说：“老子早就看不惯你了，你想怎么玩？” 　　黄小山瞟了一眼，许杨抽屉里的那个包装精细的红色盒子，一气之下，把桌子上的手机收进抽屉里，对王靖道：“谢谢你的礼物，你回去吧！” 　　王靖这才面带喜色，瞪了一眼许杨，得意洋洋地出去了。 　　许杨本来就讨厌王靖，现在又在他面前丢了人，十分气愤。踹了一脚自己的椅子，猛地坐上去，把黄小山撞得一晃荡。 　　王靖一走，邓惜怡轻轻拉了拉许杨的衣服，小声问：“他是谁啊！痞里痞气的，好吓人！” 　　许杨带着怒气，盯着黄小山说：“聪明人都知道他是个混混，可有些人还要他的东西。” 　　邓惜怡从没见过许杨这样说话，估计他是真生气了，但也想不通，为何因为这点小事，发这么大的火。黄小山收别人的东西，又关他什么事？ 　　黄小山感觉到了他的怒气，抬头看了他一眼，见他带着傲慢和不屑盯着自己，也有些后悔。估计被许杨当成那种，爱贪小便宜的人了。他看了一眼自己的饭盒，是他爱吃的粉蒸肉和土豆泥，却没什么心思吃饭，将饭盒放进抽屉里，开始看书了。 　　许杨见他并未吃饭，更加生气了，就和他打起了冷战，不再同他说话，不再管他的事。 　　直到下晚自习，许杨都没再理会黄小山。黄小山也像个透明人，没有任何反应。 　　邓惜怡收好了书包，满脸笑意地对许杨说：“今天送送我吧！” 　　许杨立即起身，同她出去了。 　　黄小山一直待到教室里的人走光了，他才慢腾腾地出去。去车库取车时，又看见王靖坐在他自行车后座上，在等他。 　　“小山，你怎么出来得这么迟啊！我都等你二十分钟了。”王靖提着一份炒面和一份卤肉，递给他说：“面都凉了，今天听你们班同学说，你天天不吃饭啊！” 　　“咳咳……”因为车库风大，黄小山连夹衣都没穿，一见风又咳嗽起来。 　　王靖赶紧把自己的夹克脱了，要给他披上。黄小山躲到一边，把书包里的新手机拿出来，要还给他。 　　许杨只把邓惜怡送到校门口，就转身了。他故意绕到车库，看黄小山回家了没有。隔老远，就看见了让他讨厌的王靖。他开始怀疑，黄小山和王靖搞到了一块，毕竟黄小山本来就有这方面的倾向。不然，王靖干嘛，又是夜宵，又是送手机的，还恶心地把衣服给他披。 第17章 kap17 　　王靖将两个饭盒，放进黄小山自行车前面的篮子里，好脾气地说：“你现在不想吃，那就回家了热一热再吃！送给你的手机，我是不会再收回来的。” 　　黄小山在发烧，脸颊白里透红，在淡黄的灯光下，大眼睛一眨一眨的，非常好看。王靖帮他紧了紧披在他身上的夹克说：“我骑摩托车送你回去吧！太晚了。” 　　黄小山很累，只想早些回家。可是被王靖缠着，总脱不了身。他很想大声地拒绝王靖，可是又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，犹豫着有点不敢。 　　王靖觉得黄小山也喜欢他，不然为什么会羞答答地低着头，还红了脸。一时忍不住，抱住他就要亲吻。 　　许杨看到这一幕，莫名地有些气愤，但那是他们两个人的私事，也不好插手。正想走，就看见黄小山强烈地反抗，和王靖拉拉扯扯的，好像起了争执。他怕，黄小山吃亏，就对着车库喊道：“黄小山，你怎么还没回去，学校大门都快关了。” 　　王靖放开搂在怀中的黄小山，瞪着向他们走过来的许杨，恨不得用眼神把他杀死。 　　许杨走到黄小山身旁，当着王靖的面问：“你和他什么关系？” 　　许杨心想，如果黄小山承认他们的关系，那他转头就走，再也不管黄小山是死是活，连看都不多看他一眼了。 　　黄小山眐眐地望着魁梧的许杨，很有安全感，他怕许杨误会他，忙撇清关系：“我和他不熟。” 　　“那他的东西？”许杨用眼神示意，他身上的衣服和车篮子里的东西。 　　“小山？”王靖上前一步，提醒黄小山。 　　黄小山被两个身形高大的人围着，一边是板着脸的许杨，一边是凶神恶煞的王靖。犹豫了一会，他才战战兢兢地把手机、饭盒、和夹克都放在地上。 　　许杨一把搂过黄小山，一只手推着他的自行车，回头挑衅地看了一眼王靖，走出了车库。 　　王靖骂了一句，气得一脚，把地上的东西踢出去老远。 　　黄小山被许杨搂着，感受着他身上温暖的体温，脸红扑扑的，云里雾里。 　　“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雨，你回去，说不定会淋雨。”许杨抬头看了一眼天空，没一丝月色，微微低头，对他说：“都这么晚了，你今天别回去了！” 　　黄小山也确实累了，就点点头。 　　许杨拿出手机给他家里打了电话，就带着他回寝室。他们的寝室依然很乱，尤其是许杨的柜子和床铺。 　　寝室的同学都洗完澡躺床上了。许杨让黄小山在寝室里坐，自己提了两个桶子去水房提热水。他刚出寝室，就发现后面有人影，转身一看，黄小山快步追了过来。 　　“你跟出来做什么？”许杨停下脚步。 　　“我来帮你提一桶。” 　　水房空荡荡的，两个人安静地听着哗啦啦的水声，等水放满。 　　许杨趁机点了一根烟。他那一盒烟在口袋里装半个月了，还剩最后一根，抽了正好把盒子扔了。 　　黄小山诧异地盯着他的烟，有些好奇地问：“你还抽烟？” 　　“我抽得很少，没什么瘾。”许杨又深吸了一口，见两桶水都接满了，就把烟丢了，去提水。 　　黄小山讨厌那些抽烟的人，但是许杨抽烟的样子，仍然很帅。许杨提着两桶水，箭步向前，手臂上的肌肉很饱满，黄小山望着他高大的背影，一脸地崇拜，将来水房的初衷忘得一干二净。 　　可是他们都没有发现，水房外面的黑暗处，还站了一个人。 　　小说四眼妹李晓，今天看一本耽美小说，看入迷了，这会儿赶在寝室关门之前，出来打水。听见里面有动静，就站在外面往里瞄。见是自己班的黄小山和许杨，发现他们一壮一瘦，身高差又正好，很般配的样子。于是将耽美小说中的情节依依扣在他们身上。 　　她心想：黄小山是走读生，怎么会和许杨一起来打水呢？没想到身边就有活生生的一对。 　　她暗自偷乐，打定了主意，要帮他们修成正果。 　　黄小山因为感冒，十分疲倦，洗完澡躺床上，很快就入睡了。许杨洗完了上床，看见黄小山将衣服穿得严严整整的，面对着墙，侧着身睡在里面，根本不占地方。 　　他把被子给黄小山盖好，然后关灯睡觉了。 　　半夜，外面起了大风，下起了大雨，一个大雷霹下来，轰隆隆地响彻天际。 　　许杨被雷惊醒，看见窗子大开，雨被风吹了时来，窗边明晃晃地一滩水，赶紧下床关窗。 　　再上床时，人清醒了很多。看见身旁的黄小山把手伸外面，不断地扒开被子。可是地方太小，怎么扒，都在他身上。许杨帮他把被子拉开，一股湿热的气息扑面而来，伸手一摸，黄小山满头大汗，身上也湿透了。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。 　　许杨帮他脱了湿衣服，找了一条干毛巾，从上到下擦了一遍。 　　黄小山也很配合，任由他擦，嘴里还小声嘀咕着什么。 　　许杨低下头在他耳边轻声问：“你嘀咕什么呢？” 　　见黄小山双眼紧闭，嘴里小声嘀咕着：“你不要去那边，那边有蛇……” 　　“你跟谁说话？”许杨继续问他。 　　黄小山仍在睡梦中，翻了个身，声音抬高了一点回他：“许杨！许杨，那边危险。” 　　许杨听了好笑，又替他把被子盖好。 　　第二天早上醒来，黄小山发现衣裤都被脱了，只穿了条裤衩。有些不好意思地问许杨：“我衣服呢？” 　　“昨天你流了好多汗，我给你泡桶里了。”许杨指指卫生间说着，又从衣柜里翻出一个白色提盒递给他。那一套衣服，是外婆买给他的，一直没机会穿。 　　黄小山拿出来一看，是一套新衣裳，便还给他说：“还是换一套吧！” 　　许杨直接把衣服拿出来，剪了标签，丢给黄小山说：“快点穿，不然要迟到了。” 　　领口有一点点碎花的蓝色衬衣，配一条英伦风的黑色哈伦裤。许杨的衣服，黄小山穿着有一点点大，他正好穿出了宽宽松松的休闲效果。黄小山下床趁机看了一眼丢在地上的牌子，是个英文名，光是一件衬衣都要一千多。有些受宠若惊！ 　　“没想到，这身衣服还挺适合你的。送给你啦！”许杨见黄小山换了衣服，帅气了好多，果然人靠衣装。 　　黄小山不好意思地低着头，去卫生间洗衣服。许杨没想到，他平日不愠不火的，干起活来这么麻利，几分钟的功夫，把两个的衣服都洗了。 　　许杨接过盆子，三两下就晾了。黄小山出来，见阳台上歪歪扭扭的几件衣服，看不过去，但快迟到了，只好作罢。 　　雨过天晴，空气清新甘甜；秋天的阳光，恬静温和，晒得人暖洋洋的。 　　课间，黄小山趴在走廊外面的栏杆上，盯着楼下的一群热闹的麻雀发呆，阳光洒在他身上，让他整个人都晶莹剔透的。王明媚走去过站在他旁边，难得见到他心情这么好，便同他搭讪：“这套衣服挺好看的！” 　　黄小山对她笑笑说：“许杨的！” 　　许杨正好从教室出来，看见黄小山和王明媚轻松地聊天，走过去，拍拍他的头说：“你就是要多笑笑，别整天闷在教室里，想东想西的，人都要发霉了。” 　　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 　　黄小山昨晚又没有睡好。他在想昨晚的那本书。 　　昨晚他回到家，准备在睡前看看书，却发现了书包里多了一本奇怪的书，叫做《攻受指南》。那是一本彩色漫画，里面的内容，是一些少儿不宜的小黄漫。但最让人费解的是，主人公却是两个男生。 　　只是，到底是谁将这本书丢进他书包的呢？为什么知道他喜欢的是男生呢？ 　　那本书藏在哪里，他都觉得不安心。丢掉又舍不得，最后把它藏在棉絮下面。 　　沉思着，笔悄悄地滑落，掉在他腿间的桌腿边，可是以他的视角却很难看见。 　　许杨见他在找笔，于是低头一看，就找到了它的位置。就弯腰帮他俭，笔的位置有点远，他右手横放在黄小山大腿根，头贴在他腿间，左手伸下去，才把笔拾起来、 　　不自觉间，许杨的头碰到了黄小山的敏感地。黄小山此时想起了那本奇怪的小黄漫，里面就有这样的动作，所以“刷”地一下脸就红了。 　　“给，笔！”许杨把笔递到他面前。 　　黄小山心虚又紧张，随手一夺，又摸到许杨的手，他像触电一样，迅速地弹开了手。 　　本来两个男人碰碰手，很正常的动作，可是黄小山都表现的格外别扭，最后，把许杨也弄得尴尬起来。他把笔放在黄小山的桌子上，别过脸去，拿出水瓶，装模作样地喝着；左瞧瞧右望望，就是不敢看黄小山这边。 　　晚饭，黄小山和王明媚送来的一套理综卷杠上了，没有同许杨一起去吃。 　　许杨让邓惜给黄小山带了一盒炒粉，自己则早早就去寝室补觉了。 　　邓惜怡进教室时，教室里只有黄小山一个人，她把炒粉放他桌子上，就开始听歌。 　　黄小山把一题写完后，转过头，问她：“你们怎么吃得这么快！还只去了10分钟。” 　　“我没吃，许杨也没吃，他去寝室了。” 　　黄小山点点头，又转过去了。看着桌上的炒粉，觉得比山珍海味还珍贵。 　　此时，王倩带着一群痞里痞气的女生来势汹汹，她们大多染了头发，戴着耳钉，还有的在抽烟，很不好惹的样子。 　　王倩走到邓惜怡桌边，敲了敲她的桌子，不怀好意地问：“你就是邓惜怡吧！跟我们出去下。” 　　邓惜怡一看她们都不像善类，有些害怕地小声回：“有什么事吗？” 　　旁边一个染着黄毛的矮胖女生，扇了她一耳光吼道：“有没有事，你还不清楚吗？贱货！” 　　邓惜怡被她一掌扇懵了，脸气得通红，见她们有六个人，既不敢还手，也不敢还口。 　　黄小山听到了响声，转过头，看见一群奇装异服的女生，也有些胆怯，但还是抖胆说：“你们有什么误会，就好好说。” 　　“你他妈是哪根葱，滚一边别出声，不然连你一起揍。”其中一个嚼着口香糖的女生吼。 　　黄小山无语地低下头，他长这么大，没见过这么凶的女生。 　　“出来！”王倩狠狠地扯了一把邓惜怡， 　　邓惜怡也被惹恼了，打掉王倩的手回道：“你们到底想干嘛？我又不认识你们！” 　　“你居然敢还手，老子看你是不想活了吧！”那个矮胖女生说着，把她拖起来。那几个女生，也来帮忙，她被拖到了后门口，双手死扣着门把手，任由她们打骂。 　　“把她衣服脱了，拍照传网上！让所有都见见她的浪样，看她敢不敢和倩姐抢男人！”其中一个女生喊着。 　　黄小山听到这里，实在坐不住了。他也不喜欢邓惜怡，但是当众被脱衣服，实在太过份了。他起身走到后门口，抬高声音说：“你们也太过份了！再这样，我叫老师了！” 　　“你敢叫一个试试?”王倩指着他。 　　黄小山不理，把正在扯邓惜怡衣服的女生，推到一边，把邓惜怡护到身后，瞪着她们。 　　毕竟双拳不及数手，那几个女生不是吃素的，抓的抓头发，撕的撕衣服，三两个就把黄小山板在地上了，就是一顿拳打脚踢。在一旁帮忙的邓惜怡，也吃了不少耳光。 　　正在这时，王明媚带着一个小跟班，哼着小曲上楼了。 第18章 kap18 　　王明媚见六个女生，对黄小山拳打脚踢，差点没气炸。 　　冲上前去，几个扫腿、三两个手刀就把几个女生放倒了，还有挣扎着要爬起来的，她再补上几脚，几个女生被治得服服帖帖，趴在地上都不敢再乱动。 　　她的小跟班在一旁拍着手叫好：“老大，好帅！好厉害。” 　　王明媚心道：老子，碰都舍不得碰的人，居然被你们这群畜生这样糟贱！没打死你们都算好的。 　　“拍什么拍，快扶小山起来。”王明媚吩咐小跟班。 　　黄小山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，衣服扣子全被扯掉了，身上到处都是黑色的脚印。 　　王倩爬起来，指着王明媚吼道：“我哥哥是王靖，你给我等着！” 　　王明媚抬手就给她一巴掌，恶狠狠地回道：“老子管你哥是王靖，还是李靖，他是托塔李天王，老子都不虚这个火！” 　　王倩被拍得眼泪直流，被那五个爬起来的女生扶着，骂骂咧咧地跑了。 　　许杨进来的时候，看见邓惜怡扑在桌面上；黄小山呆滞地坐在椅子上，衣衫不整、头发都被揪掉了一撮，王明媚边给他擦药，边数落着：“我说你怎么想的，打不过，不会去叫人啊！逞什么英雄。” 　　“怎么搞的？”许杨抬眼问王明媚。 　　“那个什么王倩找邓惜怡麻烦，他英雄救美，就这样了。” 　　“她几班的？”许杨见黄小山那个惨样，也是满腔怒火。 　　王明媚身旁拿着碘酒的小跟班，晃着着脑袋回他：“她跟我一个班，309班！” 　　许杨拍拍邓惜怡，轻声问：“怎么啦？哪不舒服吗？” 　　邓惜怡心里不痛快，眼泪满眶，不想被他看见，依然低着头，摇摇头回道：“我没事，趴一会就好了。” 　　黄小山瞟了一眼邓惜怡，心里更不是滋味，觉得许杨还是关心邓惜怡一些，居然都不问自己是不是受伤了。 　　许杨抬手看了一眼手表，就要去309班找王倩算账。 　　“许杨！”黄小山起身跟着他出去，追到楼梯口才抓住他，对他说：“你一个男同学，找她能做什么？” 　　“警告！”许杨头都没有回，加快了速度。 　　309班在前面一栋楼，中途要穿过一条校道。 　　黄小山追了一路，终于在教学楼下面，拉住他。黄小山想，王倩肯定会去找王靖，如果许杨过去，只会激化矛盾，到时打起来，许杨不仅会受伤，还会被学校开除。现在又正是高三，学习最紧张的时候；他已经被一中开除了，如果再被二中开除，都不知会怎么样。 　　这事，本来与许杨无关，忍一忍就过去了。 　　“放手！”许杨挣开他的手。 　　黄小山跑到他前面，红着眼睛问他：“邓惜怡就那么重要吗？重要到，你不顾自己的将来，要和那些社会混混搅成一团吗？” 　　“我就是心烦，与她又有什么关系！我是因为……”许杨只是心疼黄小山，压根就没想过邓惜怡受没受伤，没想到黄小山还误会了。 　　黄小山拉着他往回走，好心地安慰道：“我们回去吧！不要把事情闹大了。” 　　此时，天已经黑了。全校都在上晚自习，外面静悄悄的。 　　经过校道旁边的一个小花园时，许杨停了下来，坐在里面的一块石头上，抬眼盯着黄小山问：“你为什么这么在乎我？” 　　黄小山蹲在他旁边，不出声。 　　“说话呀？你是不是对我有那种想法？”许杨将脸凑到他面前。 　　“我……我没有，”黄小山躲躲闪闪地，站起身说：“都上课了，我们快进教室去吧！” 　　许杨抓住他的手腕，逼他也坐在石头上。 　　“你是不是喜欢我？”见黄小山不吭声，许杨继续问：“你为什么在你家的树叶上，写那么多我的名字？晚上为什么要偷亲我？我找女朋友，你为什么要哭？” 　　黄小山心里紧绷的那根弦，啪的一声断了。低着头，眼泪止都止不住地流。 　　他想，这一次怕是连朋友都没得做了。许杨什么都知道了，自己一个男生，却这么恶心地喜欢他，恐怕再也不会理自己了。 　　“你怎么又哭了，我这个爹不疼娘不要的人，一无所有的大老爷们，有什么好喜欢的？”许杨叹了一口气，感叹道：“值得你流这么多眼泪吗？” 　　“你什么都好！我为你做什么都值。”黄小山听他这么说哭得更凶了，转过身抱着他说：“不要不理我！我……不好的地方，都可以改！” 　　许杨的后背都被他哭湿了，早知道会这样，就不拆穿他了，无奈地拍着他安慰道：“我还是会把你当朋友的，别哭了！你个大男孩，哭成这样，让别人看见了，多难堪啊。” 　　黄小山听了他的话，放开他，蹲在地上，擦着眼泪，努力平复心情。 　　又过了一会，黄小山悠悠地问：“像我这种，是不是得了什么病？” 　　“你别瞎想。”许杨点了根烟，他也需要平复一下心情，以后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黄小山。 　　抽完了一支烟，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教室。还好是个好脾气的女老师，许杨随便找了个理由就蒙混过关了。 　　下课后，王明媚又来找黄小山。 　　她的小跟班很及时地来汇报情况：“王倩晚自习都没上，她去找她哥了。听说，她哥是学校的老大，社会上有人……” 　　江景瑞也听说了他们的事，所以凑过来听八卦。他见黄小山衣衫不整的，胸前的两个粉嫩的小红点若隐若现，就开玩笑地在他衣服里乱摸。 　　大家都一脸黑线地看着，黄小山有些难堪，但毕竟是个玩笑，也不好翻脸。还好王明媚及时制止了他。几个人打闹了一会，许杨凑近王明媚叮嘱道：“你小心一些王靖，最近不要单独回家。” 　　王明媚轻蔑一笑道：“来一打都不是问题！我正愁没人练手，憋得慌。” 　　“我敬你是条汉子！”许杨拍拍她的肩膀，执意要她存下自己的手机号码，又嘱咐道：“要是遇到危险，马上给我打电话，我第一时间赶到。” 　　王明媚把他拉到人少的地方，神秘地问：“我看你和黄小山挺熟的，你知不知道，他有没有喜欢的人？” 　　许杨早看出王明媚对黄小山的那点心思了，只是黄小山估计一门心思在自己身上，憋着笑，一本正经地摇摇头说：“这我哪知道啊！你还是自己去问他吧！” 　　王明媚还在嘀咕，但是上课铃声响了，只能回座位了。 　　王明媚对自己的好，黄小山一直看在眼里，也非常感激她。虽然嘴上不说，心里早就把她当好朋友了。所以，他放学后准备去找王靖。 　　没想到，王靖也在车库等他。 　　“你今天还挺早的！”王靖见他挂了彩，想替妹妹出气的心思又减了些，轻声问他：“身上的伤疼不疼？” 　　“还好。王倩今天去找你了吗？” 　　王靖笑着回：“是啊！在我那哭闹了好半天。让我替她报仇！” 　　“那你这仇是找我报还是找谁？本来就是她们不讲理。”黄小山有些生气，从没见过这么讨厌的人，欺负别人被整治，还要去报仇的。 　　王靖没见过黄小山生过气，倒是很新奇，把他拉到旁边人少的地方问：“你生气啦？我怎么可能伤害你呀？只是那个男人婆太嚣张，就算我不出手，别人也要去揍她的。” 　　“那算了。”黄小山转身就走。 　　“喂，”王靖原本想让黄小山求自己，没想到连一句好听的都没听到，追上前去说：“好好，那男人婆以后我罩着了，成不成？” 　　黄小山点点头，感激地看了他一眼。 　　王靖挡在他前面，厚着脸皮道：“叫声靖哥听听，叫了我才罩她！” 　　黄小山脸一沉，推着车就往前撞。王靖没有一点防备，被他撞得一踉跄，眼睁睁看着他骑车走远，心想：不知什么时候，能亲上一口。 　　邓惜怡自从和许杨成男女朋友之后，就没以前那么快乐了。以前只要同他搭个话，都会开心好半天；可现在，每天盼着他能同自己一起吃饭、盼着他送自己出校门、盼着牵手、盼着接吻、盼着做更多亲密的事…… 　　可是，渐渐地，她越来越失望。连每天去食堂吃饭，都要自己主动，后来他几乎都要带上黄小山，就算黄小山不去，他也会排好久的队，给他打爱吃的菜，都没有想过，她爱吃什么，也不管她开不开心。 　　他那样，还算男朋友吗？这恋爱还不如不谈了！可是分手，她舍不得。 　　那天中午，黄小山同许杨、邓惜怡一起去食堂吃饭。 　　江景瑞走在他们后面，推推黄小山，开玩笑地说：“小山，人家一对儿，你为什么要天天当电灯泡” 　　黄小山还没说话，许杨就指着江景瑞，笑道：“你丫又皮痒了？晚上回寝室了，再收拾你。” 　　“难道我说得不对吗？我在帮你排除障碍，你却好心当成驴肝肺！”江景瑞双手叉腰，理直气壮的。 　　虽然是个玩笑，黄小山却上心了。虽然他现在，是明目张胆地喜欢许杨，但那毕竟是他的一厢情愿；许杨是喜欢女生的，他和邓惜怡才是一对，自己天天缠着他们，他们表面不说，心里肯定早就不痛快了。 　　许杨看了一眼沉思的黄小山，知道他又想多了。月考将近，黄小山一心想进年级前十，希望他不要受到影响。 　　这时，李晓提了一盒凉面从他们身旁经过，装作不经意地瞟了他们一眼。心想，书都给他半个月了，居然还没有任何进展。小攻居然还没有分手，实在可气。 　　她推了推厚重的眼镜，心道：“还得加点猛药才行！” 　　作者有话要说： 　　下次再写什么，我一定要全文存稿！ 第19章 Kap19 　　班里最近在讨论，即将来临的国庆长假。老师离开一会，班里就闹哄哄的。 　　邓惜怡整日除了发呆，就在手机上浏览网页。她想利用这个长假，邀许杨在周边游玩两三天；到时，与他的关系肯定会更上一层楼。 　　班主任在后门口张望，一眼就看见邓惜怡在桌下玩手机。于是进门，毫不留情地没收了她的手机，一看里面的内容，全是旅游景点，气愤地敲着她的脑袋说：“高三的时间，不认真学习，尽整些没用的东西。” 　　邓惜怡头都没有抬，一个字也没敢说。 　　等老师走后，许杨转过头，见她一脸的伤心，笑着安慰道：“多大点事，收了就收了。等几天，我送你一部。” 　　“我没事！”她逼出一个微笑问：“今天中午吃什么？” 　　“随便啊！不过，现在还没下课，认真做题！”许杨说完，就转过身去学习了。 　　没一会，就下课了。邓惜怡收了她面前那张，只瞎选了几个选择题的数学卷，拿出饭盒，等待许杨。 　　黄小山却扯着许杨，不急不忙地对答案。发现有一题不一样，就问他：“你这题为什么选A啊？” 　　许杨低头看了看题目说：“我算出的结果就是53。” 　　黄小山听完，拿出纸笔一步一步地演算，让许杨看有什么不对。 　　邓惜怡在旁边听得心烦，扯了扯许杨催促到：“许杨快一点，去迟了，又得排很久的队。” 　　许杨听了，拍拍聚精会神的黄小山催促道：“你现在别算了，吃了饭再算。快点走！” 　　黄小山停了笔，但想到江景瑞的话，有些迟疑地对他说：“我不饿，你们去吃吧！不用等我。” 　　“听个饭，哪这么多名堂！快点！”许杨扯着他催促着。 　　邓惜怡见了又烦又气，她把饭盒丢进抽屉里，皱着眉头对许杨说：“我不想吃了，你们去吧！” 　　说完，她就起身出去了。 　　黄小山盯着冲出去的身影悠悠地说：“她好像生气啦？” 　　许杨想不通她为什么生气，扯着黄小山边走边说：“可能是心情不好。等下，我们带些吃的给她。” 　　食堂三楼，新开了一家炒菜铺。因为份量少价格贵，所以没什么人气。黄小山和许杨点了三份菜：辣椒炒肉、茄子豆角和煎蛋。 　　两个人找了处空位坐着，边吃边聊。 　　“许杨，国庆去我家吧！我天天做饭给你吃。在学校和外面吃的饭菜，总没有自己家做的好吃。” 　　许杨点点头回道：“可以啊！反正我也没什么安排。不过，每年中秋节，肯定要回奶奶家吃饭的。今年中秋是，10月3日，到时候陪我去吧。” 　　黄小山记得去年中秋，答应了爷爷奶奶，以后与爸妈每年中秋都会回乡下看他们。他低着头，沉思了一会，还是忍不住点点头，答应了许杨。 　　许杨见他没什么味口，便把他的碗拿过来，将盘里的肉丝，全挑给他，然后把其它的菜也分了一半，递给他说：“快吃，时间不多了。” 　　“我吃不完这么多！”黄小山见自己碗里的饭根本没动，许杨碗里只剩一点拌了油的米饭，于是把他的碗拿过来，吃了一勺子说：“我只吃得了这么多了。” 　　许杨见他吃自己的剩饭吃得津津有味，有种说不出的情愫，有些不好意思地提醒道：“你不介意吃别人吃过的东西？” 　　黄小山是个特爱干净的人，自己父母吃过的东西他都不会吃，更别提别人。可是，许杨不一样，吃许杨的东西，他完全没问题，也没有一丁点的不舒适。抬头，发现许杨有些难堪地盯着自己，怕他误会，赶紧解释道：“我从不跟别人共用碗筷，只是你比较特殊。” 　　黄小山变相的表白，让一向厚脸皮的许杨，都有些脸红。他局促地站起身说：“你慢慢吃，我去给邓惜怡买些吃的。” 　　说完，许杨就逃了。他转了二楼，饭菜都差不多卖光了。其实平日见邓惜怡也不怎么吃饭，每次打了饭，吃上几口就倒掉了，倒是零食吃得不少。于是，就给她买了一袋子零食。再上去时，黄小山把两个碗都洗干净了，坐在窗边等他。 　　微风轻轻拂过黄小山的脸，柔软的留海铺在他额头上，显得特别乖巧温顺。许杨在心里感叹道：这样俊秀的男孩，努力上进，怎么偏偏就这么喜欢自己。他用情如此之深，以后会怎么样呢？ 　　黄小山看见他，微微笑着向他走去。跟在他身后，喜滋滋地回教室。 　　进教室时，邓惜怡趴在桌上生闷气。许杨把一袋子零食递给她。 　　“我不想吃，你给黄小山。”邓惜怡没有接，平日里，黄小山不吃饭，许杨都给他打爱吃的饭菜；可轮到她时，怎么只有这些垃圾食品。 　　许杨也没有生气，坐下后，低下头盯着她的眼睛，哄道：“怎么啦？今天有情况啊！” 　　她气归气，但还是爱着许杨，她接过他手中的零食问：“国庆有时间吗？我们去旅行吧！” 　　黄小山听了一愣，心里七上八下的。他天天盼着国庆，能和许杨同吃同睡，一起学习。若是他答应了她，估计，整个假期都见不到许杨了。那到时候，许杨会带她回家吧！ 　　许杨迟疑地看向黄小山，见他可怜兮兮地盯着自己，左右为难。 　　“不好意思，国庆，我有约了！”毕竟是黄小山邀请在前，许杨只好拒绝了。 　　邓惜怡见他俩有眼神交流，估计又是黄小山约了他。心里的恨更深了！她埋着头，不再理会许杨。 　　黄小山特别开心，扯了一张小纸条，写了一句话递给许杨。 　　许杨打开一看，清秀的一排小字“我越来越爱你啦，怎么办？”，顿时老脸一红，把纸条揉在掌心里，叹了口气，慌慌张张地抽出一本练习册，准备转移注意力。 　　此时，一个装碟的盒子，从他的抽屉里，滑了出来；他捡起来，盒子上写着“高考必备听力素材”，下面还署着“黄小山”的名。 　　“你的东西！”许杨把盒子递给黄小山。 　　黄小山接过，仔细看了看，确实不是自己的，又还给他说：“这不是我的！” 　　“你英语听力差，可以拿回去听。” 　　“我家没有电脑，放不了。” 　　许杨想想也是，就自己收了。晚上就把这张来历不明的碟，拿回寝室，随手放进自己电脑提包里。 　　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 　　月考如期而至。 　　考试那两天，许杨和黄小山在一块，总是讨论考试题目，邓惜怡坐在一边，觉得多余的不像是黄小山，倒像是自己。后来，就索性邀了她的好朋友一起，免得同他们在一起受气。 　　在食堂里，邓惜怡对好朋友小琴大吐苦水。她虽然被好多女生羡慕有个帅气的男朋友，但是自己一点也不快乐云云。 　　小琴留着清爽的短发，属于比较早熟的女生。她听了好友的埋怨，义愤填膺地说：“那还算是男朋友吗？国庆不陪你，去陪别人。我看分手算了，通过这些事情，我看不出他爱你。你都没有他的朋友重要。” 　　邓惜怡埋头不语，她知道许杨不爱她，可是开不了口说分手。分手了，再也不能与他一同吃饭了，再也没办法让他送自己回家了；他再也不会买零食给她了…… 　　“你若是舍不得，就是被伤得还不够深，迟早就一天，你会舍得的。”小琴唉了口气，去洗碗了。 　　邓惜怡满脸沮丧地跟在她后面，暗暗地下定了决心。 　　下午考试就结束了。黄小山陪许杨去寝室，帮他收拾东西，顺便打扫他乱糟糟的狗窝。 　　邓惜怡今天把自己打扮得很漂亮，长发随意地披着，白色露肩上衣、一条浅绿色短裙。她靠在寝室楼下面的，大理石墙面上，看着人较来较少，直到校园都空荡荡的。如果不是，亲眼见到他俩进去，她都怀疑他们已经走了。 　　黄小山和许杨在寝室里弄得灰头满面，两人洗了一把脸，收好了东西，才不慌不忙地下楼。许杨拉着一个行李箱，提着电脑包；黄小山跟在他后面，提着两个塑料袋。 　　邓惜怡见到他们出来，还很远就喊了许杨一声。 　　许杨把东西放下，让黄小山看着。随后，就上前去，被邓惜怡带到旁边，一个无人的小巷子。 　　“许杨，我想知道，你到底喜不喜欢我？”邓惜怡开门见山。 　　许杨见她眼睛通红，显然是刚哭过的，他知道与她没有结果，却不想伤害她，所以一直不敢提分手。 　　“你既然不喜欢我，为什么要开玩笑，让我做你女朋友？”邓惜怡说着背过身去，酝酿了一下情绪，转过身，盯着许杨说：“我们分手吧！或许，我们根本就没有开始过。” 　　“不要多想，你是个好姑娘，以后会遇到很多优秀的男孩子。不像我，一无所有。”许杨拍拍她的头安慰道：“不要为我伤心了，国庆节好好玩！” 　　邓惜怡最恨他这种温暖的语气，她转身急步走出了巷子。 　　黄小山见许杨从出来时，就心不在焉的，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。但许杨不说，他也没问。 　　回到家，黄小山也没闲着。他把许杨的日用品都清洗干净了，整洁地摆放在浴室里；把他的衣服也整整齐齐地挂在衣柜里。 　　许杨倒是悠闲，倚在窗边抽着烟。她对邓惜怡的愧疚，让他开心不起来。 　　黄小山收拾好了东西，拉着许杨去菜市场买菜做饭。他想早点忙完这一切，然后和许杨静静地躺在床上。光是想想那个场景，他体内的就有一股疯狂的力量，要冲出体内。他脑内不受控制地闪现着，小黄漫里的一幕幕，在无数个梦里，与许杨一遍遍地做过了同样的事…… 第20章 Kap20 　　Kap20 　　黄小山脱了围裙，叫许杨下楼吃晚饭。 　　许杨一下楼就见，黄妈在桌边摆放碗筷，尴尬地笑着打招呼：“阿姨，我又要给你们添麻烦了。” 　　“麻烦什么？”黄妈笑得很温暖，边招呼他坐下边聊天：“小山不爱说话，平日里一个朋友都没有，我和他爸很担心他的社交能力。自从交了你这个朋友，他活泼了不少，我们都很感谢你、” 　　“小山很优秀，根本不需要担心。”许杨说的是实话，他除了喜欢男性这一个缺点，还真是个完美的人。 　　黄小山朝许杨微微一笑，夹了一筷子肉给他，又问黄妈道：“妈，爸爸什么时候回来？” 　　“2号老板才结账。反正也不远，2号晚上应该可以到家。” 　　“妈，我今年中秋节有事，就不去看爷爷奶奶了，我以后有时间再去。”黄小山说这话的时候，是很愧疚的；是爷爷奶奶把他带大的，现在他们都很老了，也许哪一次就成最后一面了。所以他决定，高考后，一定要陪他们一段时间，最好带上许杨一起。 　　黄妈微微皱眉，停下手中的动作盯着他问：“你有什么事？去年不是你提议，每年中秋都要回去的？” 　　黄小山主意已定，对于母亲语气中的责怪之意，感到很无奈。于是低头不语，本来轻松温馨的小家，顿时变得有些严肃。 　　许杨那天只是随口一问，根本没想过黄小山，也要去看他爷爷奶奶的，于是想开口劝劝黄小山。可此时，黄小山递给他一个眼神，示意他别说话。 　　黄妈也不再过问了，三个人闷头吃完饭。黄小山就带着许杨出门散步去了。 　　黄小山家附近有一条长河，堤上是一条笔直的小路，路的两边种着白杨。风一吹，金黄的叶子哗啦啦的落。路边没有人家，路上也很难见到一个行人，是一条极静谧的小道。 　　伴着黄昏，黄小山和许杨悠闲地踱着步子。黄小山低着头，若有所思。 　　许杨转头劝他说：“你其实不用陪我，你去看你爷爷奶奶吧。” 　　“不，我国庆想陪你，我下次再看望他们。”黄小山依然摇摇头，态度很坚决。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许杨英俊的侧脸，像在梦中，抖胆问：“我可不可以拉你的手。” 　　许杨茫然地转过脸，明白黄小山的意思后，心情很复杂，把手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，默默地加快了步子。 　　黄小山见他那种反应，很快冷静下来，觉得他肯定是不愿意的。两人又走了一会，黄小山又问他：“邓惜怡牵过你的手吧！” 　　“她和我已经分手了，”许杨叹了一口气说：“或许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。” 　　许杨虽然说得悲伤，可是黄小山像听见了天大的喜讯，情绪突然激动起来，不顾许杨的反对，牵起了他的手，然后紧紧拥住他，抬起头，吻住了他。 　　等许杨反对过来，黄小山已经放开了他，还笑得一脸的满足。 　　许杨别过脸去，盯着旁边波光粼粼的小河，问他：“我分手了，你就这么开心。” 　　黄小山毫不掩饰，笑得眉眼弯弯地，点点头响亮地答道：“嗯！” 　　许杨无可奈何地摇摇头，无言以对。 　　两人回到家，黄小山帮许杨拿衣物，让他先洗澡。自己则安静地守在桌旁，默默期待着美男出浴的那一幕。 　　许杨知道黄小山的性向，所以没有以前那么随意，处处都很谨慎。他洗完了澡，把睡衣穿得整整齐齐才出来。 　　黄小山见许杨长衣长裤地，心里不免有些失落。闷闷地去洗了澡，又把两人的衣服洗完了，才进房间。 　　许杨正在玩手机，见他也穿着整齐地进来，才松了一口气。 　　黄小山坐在桌边椅子上，问他：“今天还看书吗？” 　　“今天累了，明天再看。你如果，还想学点东西，就看一部英语原声电影。我电脑里有几部。”许杨说着，指了指柜子上的手提。 　　黄小山把手提包递给他。他坐起身，把电脑拿出来插上电源，突然看见，上次那张来历不明的碟子，于是把它拿出来。 　　黄小山盯着盒子上“高考必听英语素材”那几个大字，心里很激动，似乎听了，英语就会考高分似的。快叫许杨放那块碟来听听。 　　许杨也好奇，便把碟子拿出来。上面没什么图案，但有一个英文名“cow boy”。 　　许杨坐回到床上曲着腿，把电脑放在膝盖上，黄小山紧靠着他坐下。两人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。 　　电脑屏幕上一大串英语字幕滚过之后，出现了两个健壮的外国男人，往树林深处走去，随后进入一个小屋，开始动手动脚，互脱衣服亲吻起来…… 　　黄小山和许杨都觉得不对劲了。许杨现在怀疑，这张碟原本就是黄小山买了放在他抽屉里的。他有些气愤，啪地一声，合上了电脑，带着怒气盯着旁边一脸茫然的黄小山。 　　“你什么意思？”许杨语气不好，把电脑丢在一边质问：“给我看这种东西，你到底想干什么？” 　　黄小山还沉浸在，小屋里两个男人的缠绵中；对于许杨突然的质问，好一会才反应过来。于是紧张地解释：“这真不是我的！” 　　见许杨依然板着脸，便把藏在棉被底下的小黄漫翻出来，替自己辩白道：“我也收到过奇怪的东西！这本书也不是我的，不知是谁放我书包里的。” 　　许杨接过书，随便翻了几页，脸红到耳根，以为是黄小山又在戏弄他。他有些后悔来黄小山家里，本来就知道他对自己那不正当的心思。只是没想到，他看起来斯文正经，私底下这样的不堪入目。以后，还是离他越远越好，再也不给他任何的希望。 　　黄小山看到了他脸上的决绝，吓坏了，赶紧抱住他求道：“对不起，可是我真的好喜欢你。不要离开我！你比我自己都重要到百倍千倍。” 　　黄小山着了魔一样，含住许杨的手指吮吸起来。 　　许杨认为黄小山处于一种病态，他抽开手根，渐渐使劲，想推开他，然后去哪里都好！黄小山估计已经疯了。 　　黄小山死活不松手，许杨越是想推开，他越是想做点什么，反正两人的关系都成这样了，怕以后会留下遗憾。他在这方面倒很有天赋，学着电影里的样子，直接含住许杨裆部，用舌头和牙齿挑逗起来。 　　隔着裤子，许杨的感觉很强烈，手上的劲稍微松了些。黄小山用牙齿拉开他的拉链，用下巴轻轻磨蹭着。不知多少个夜晚，他都想像着替许杨这样做。他体内有一股奇怪的力量指引着他，让他失去了理智。他要吻遍许杨的全身，和他做到最后。 　　许杨啪地一掌拍在他脸上，故作凶狠地说：“你再这样，我动手了！” 　　虽然拍了他一掌，但许杨控制了力度，黄小山依然意乱情迷。他伸出手，快带地解开许杨的裤子扣，嘴里呢喃着：“你最温柔、最善良了，你不会伤害我的。” 　　黄小山装得像只天真懵懂的小狗，完全信任主人的模样。许杨听着，觉得自己拒绝他，都像是在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般。 　　在许杨犹豫的空当，突然感觉下身一凉，自己的□□完全地暴露了。黄小山像只饿狼，一口含入，吮吸起来。许杨闷哼了一声，快感让他停止了反抗。心想，反正这种事又不是没做过，只不过，这次是男生。算了，随便了！ 　　放松之后，许杨那里越来越大。 　　黄小山见他不再反抗，更加疯狂了。三两下就把两个人扒光了，把许杨从头吻到脚，不放过他的任何一寸肌肤。许杨被舔得满身哈喇子，有些痒痒的，压低声音对卖力的黄小山说：“你属狗吗？” 　　黄小山听了他低沉有磁性的声音，又含住他的□□，卖力地口着，许杨第一次受这样的礼遇，酥酥麻麻的，像身在云层之上，整个人都轻顠顠的，早就忘了对方是谁。他喘息着，用手按住黄小山的头，让他更深入一些，直到发泄在他口中。 　　黄小山嘴都麻了，像只听话懂事的大狗，含着许杨的液体，蹲在一旁细细品尝，并慢慢地吞着。许杨回过神来，忙提醒道：“你别吞，会肚子痛的。” 　　黄小山脸红通通的，有些委屈地帮自己上下□□着。许杨见他那个可怜样，于是伸过手去，想帮他。哪知，他并不领情，躲过他的手，拿起床上的那本小黄漫，翻到其中一页有些害羞地递给许杨。 　　许杨看了也不太好意思。 　　黄小山趴在许杨胸前喘息着，眯着眼睛红唇微启。许杨低头瞟了他一眼感叹道：“我拿你没辙！” 　　黄小山又含住许杨的手指，开始挑逗，用眼神地鼓励着他。许杨现在觉得碰见黄小山，是他这辈子最倒霉的事。只好按着书上画的那样，用手指帮他扩充。 　　“嗯……”黄小山感觉到了不适，他抱住许杨，忍了下来，试着放松。 　　许杨见他隐忍地样子轻声问：“疼吗？” 　　黄小山咬着嘴唇，摇摇头，吻住了他，小舌头在许杨的唇上游走。许杨也来了劲，一翻身把他压在身下，把舌头伸进他的口中，与他缠绵在一起。另一只手不断地扩充着。黄小山摸了一把他的粗大，抵上了自己的洞口。 　　许杨在他的指引下挺了进去。 　　“呜……”黄小山疼得有些发抖，身上冒了一层细汗，可依然咬牙忍着。 　　许杨见他咬着唇含着泪，身体微微发抖，把被子一角让他咬着，心疼地说：“别把唇咬破了，疼就告诉我，我慢一些。” 　　黄小山点点头。等他适应些了，许杨就开始动起来。异物太大，黄小山一直都隐忍着，直到酥麻之后，才好受些。 　　许杨的速度开始加快，抱住身下的人一翻身，黄小山就骑在了他身上，用力一顶。 　　“啊……”一下顶到了黄小山的敏感点，一阵酥酥的，让黄小山整个人都软绵绵的，他抱紧许杨，带着哭腔叫道：“哥，我爱你！啊……” 　　他的那声“哥”，让许杨差点失控，又加快了速度疯狂地顶着。 　　“哥，我快受不了了，太深了……呜啊……” 　　“小山，再等等，我们一起。” 　　最后，两个人同时发泄了出来，黄小山头发都湿透了，疲惫地靠在许杨的臂弯，闭着眼睛，像离开水的鱼，拼命喘息着；许杨像做了一杨疯狂的梦，心想：都做到这一步了，以后会怎样呢？ 第21章 Kap21 　　上午十点多钟，许杨才醒来，黄小山紧紧抱着他，依然在睡梦中。他想起昨晚的事，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了。为什么就不拦着他呢？以后，还怎么面对他父母？他胆子越来越大，都不知道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事来！ 　　黄小山微微睁来眼，见到许杨惺忪着眼盯着自己，给了他一个灿烂的微笑，没有一丁点的不自在。 　　许杨被他的笑感染了，甚至比窗外的太阳更光明，根本不像是昨晚那个浪荡的人。 　　“起床吧，都十点多了！”许杨扒开他的手，坐起身。把丢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地捡起来穿上。 　　黄小山见到他结实的屁股，翘着一个完美的弧度，眼前一亮，睡意全无，也要跟着起床。 　　“啊！”黄小山刚撑起来，感到腰和大腿十分酸痛，而且无法受力，又摔了下去。 　　许杨听到了声响，转过身去，见黄小山两只细瘦的胳膊扶着腰，一脸痛苦的表情，担心的问：“怎么啦？腰疼？” 　　黄小山点点头答道：“嗯，全身都疼。” 　　“现在知道疼了，昨晚上怎么不知道悠着点，趴着我帮你揉揉。”许杨说着，托着他的肩和臀帮他翻了个身，两手放在他的腰上渐渐往上推，边推边问他的感觉。 　　黄小山皮肤很白，细腰又嫩又滑。这让许杨想起了，他高一的前女友，完全没有这么好的身材，床上也没有他那么卖力。 　　“有点疼！”黄小山喊了一声，背部微微冒出了一层细汗。 　　许杨刚走神了，手上的力度过大，不好意思地安抚首：“我轻一点啊！” 　　黄小山抓住他的手问：“是不是累了，别揉了，我没事！我去做早餐。” 　　还没等许杨开口，他就翻身坐了起来。虽然还很酸痛，但他能忍。 　　有了前科，黄小山胆子越来越大，时不时摸许杨几把，动不动就亲吻。渐渐地，许杨麻木了，也懒得躲闪了。 　　中秋节的前一天，黄小山的爸妈去了乡下，他晚上肆无忌惮地缠着许杨，硬是折腾到凌晨才安分些。 　　外面的路灯都灭了，房间里漆黑一片。但黄小山的眼睛炯炯有神，他双腿夹着许杨的一条腿，在他耳边呢喃着：“许杨，我们以后都不分开好不好！我这一辈子都要跟你过。” 　　许杨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道：“别傻，你父母怎么办？你不结婚生子？” 　　“哥，反正我就跟着你了！我绝对不背叛你，这一辈子都不会去爱别人了。”黄小山眼睛氤氲起来，在黑夜里格外的真挚。 　　“你受得了，周围人异样的眼光？”许杨盯着他的眼睛，见他有些迟疑，赶紧劝道：“男人要有责任感，你是你全家的希望，你要让他们幸福。不要像我爸那样，只顾自己。” 　　“让他们幸福和与你相守，这是两码事！如果我的未来没有你，我不如去死。”黄小山伸手轻轻地扶摸许杨的脸，像摸一件珍宝一样，小心翼翼的。 　　许杨平躺着，盯着天花板悠悠地问：“你到底喜欢我什么？” 　　黄小山抿着嘴偷笑，认真思考了一下回道：“你的坚强、上进、霸道、温柔、善良、帅气我都喜欢，还有好多好多优点，我无法形容，就是很喜欢你，有你在身边，我就开心。” 　　“可是如果有一天，我结婚了，你怎么办？”许杨虽然现在被他的真诚感动，顺着他，可是总有一天，会遇到心仪的姑娘，然后共赴婚姻的殿堂。自己不可能和一个男人过一生。 　　他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，深深地扎进黄小山的胸口，他沉默着想像那样让人绝望的情景；随后郑重地答道：“如果你结婚了，我就一直等你！等你爱上我为止，直到我死了，我就不等了。” 　　许杨听了感动，见黄小山脸上有些水迹，伸手一摸，他已经泪流满面了。 　　“小山，怎么又哭了！”许杨情不自禁地把他搂进怀里，温柔地哄道：“我不结婚啊！我以后都不结婚。都陪着你，好不好，当两个快乐的单身汉！” 　　黄小山被他逗乐了，咧嘴笑着回他：“我们不是单身汉，我们是一对儿！” 　　“好好，你说什么都对！” 　　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% 　　第二天中秋，许杨要带着黄小山去奶奶家吃饭，七点钟就起床准备。 　　他挑了一件蓝色格子衬衣，外面配着深色西装，因为他爷爷不喜欢他穿得太随便。见黄小山没什么衣服，就挑了一件白色衬衣和宽松牛仔裤给他。 　　黄小山特别喜欢穿许杨的旧衣服，有许杨的气息让他很安心。出门时，起了风，许杨又给他披了件灰色的大衣。 　　两人出门打了出租车。许杨知道他爸和后妈也会去，一路上表情很凝重。黄小山看出了他的异常，偷偷握着他的手给他打气。 　　那个院子比上次更豪华了，安装了彩灯喷泉，引进了活水建了游泳池，周围花团锦簇，绿树成荫。黄小山看得眼花缭乱。 　　他们刚一进门，大伯母就过来打招呼。 　　“哟，杨杨的朋友，还有这么文静的呀？”大伯母浓妆艳抹，身上香味太浓，黑色皮草是好看，但挂在她身上，配上金灿灿的着饰，有种暴发户的粗俗。 　　黄小山不好意思地低下头。 　　“这是大伯母！”许杨笑得很阳光，大大方方地把黄小山推向前介绍：“这是我同学兼好友黄小山！” 　　黄小山轻声叫了她一声。 　　大伯母轻蔑地扫了他们一眼，就进厨房监督保姆做事去了。 　　许杨心里骂了句，可依然笑脸盈盈的，搂着黄小山进大厅去。 　　空旷的大厅中间，摆着一张七八米长的欧式餐桌，上面摆得琳琅满目，花花绿绿的。黄小山从来没见过这阵势，见了桌旁的那些穿着尊贵的客人，有点慌。 　　许杨不慌不忙地走过去，把黄小山介绍给大家。坐在上席的是爷爷奶奶，再依次是和蔼可亲的大伯父、穿着朴素的二伯母、年轻时尚的姑姑和姑父、戴着耳机看电影的堂哥杨青末、坐得最远的杨少华一家三口。 　　“景秀，既然杨杨都来了，大家就开始吃吧！叫王妈不要做菜了，吃不完浪费！”老爷爷招呼大伯母。 　　“爸，马上就好了啊！”大伯母挤出一个微笑，声音十分温柔。她说完又继续吩咐三个保姆忙东忙西，一副大家长的样子。 　　吃饭的时候，大伯母敬了大伙一杯，起身感叹道：“这长桌，还是我和文宝亲自设计的。卖得可火了，最后一张给自己留了。” 　　老爷子看不惯她的做作，说道：“十几个人，围一个大圆桌，气氛更热闹。中看不中用的桌子，我一把老骨头了，夹个菜也不方便。” 　　“哎老爷子少说两句，王妈，你们仨辛苦了，也来吃。长桌子，地方大。”旁边的奶奶忙打圆场。 　　见气氛很凝重，杨少华端着高角杯，站起身敬大家：“我们杨家难得团聚，来！干就杯！” 　　黄小山看所有人都起来了，他也赶紧拿起杯子起身。可是杨少华却盯着对面的老爷子，笑得十分尴尬。黄小山望过去，发现老爷爷像没听见一样，坐着一动也不动，脸色非常难看。 　　杨少华不再出声，将杯中的红酒，一饮而尽。随后入座，再也没出过声。连他旁边坐的小女儿，也乖巧地闷头吃饭，不哭不闹的。 　　黄小山昨晚上和许杨疯过之后，没清洗身体。久坐之后，突然站立，体内的液体就流出来了。因为人多，他没敢吱声，脸红得像个熟透的桃子。 　　虽然是短短的一餐饭，黄小山像身处战场，突然怀念自己老家了。这时，爸妈肯定和爷爷奶奶围着一个小方桌，快乐地吃着团圆饭，有说不笑的。 　　许杨见黄小山心事重重的，给他盛了一碗红豆汤，对他笑笑，在他耳边道：“他们之间的纠纷，盘根错节，我之后再跟你说。” 　　黄小山别扭地扯着许杨小声说：“你的东西从那里流出来了，怎么办？” 　　许杨先是一惊，然后装作没事人一样站起身，拉着黄小山对大家说：“你们慢慢吃，我们去一下洗手间。” 　　“等一下，到我那里坐坐！”老爷子放下筷子，嘱咐许杨后，就背着手出去了。 　　其实大家也吃得差不多了，见大家长都走了，也都散了。 　　洗手间都装饰得金碧辉煌，黄小山在里面清洗，许杨靠在门边抽烟。 　　“你爷爷挺讨厌你爸爸的，但是好像很器重你呀！”黄小山冲外面的许杨说话，见自己心爱的人被别人喜欢，相当开心。 　　许杨慢慢吐了一口烟，不屑地回：“杨少华那种自私鬼，谁会喜欢？” 　　黄小山弄完后，出来见许杨又要点烟，抓住他的手劝道：“吸太多对身体不好！如果你讨厌这里，我们就快点走吧！” 　　“不急，我带你转转。”许杨收了烟，向对面的阳台走去，站在高处能看到园子的全景。 　　阳台上有个米色的小书架，上面还有些小盆栽。黄小山坐在旁边的吊椅上，随手拿起旁边的一本简爱翻起来。虽然讨厌这里的勾心斗角，但是这个阳台的安逸，他很向往。 　　许杨见他一脸满足，笑着问他：“你很喜欢这里？” 　　“是啊，冬天靠在这里，晒着大太阳，和你一起看书聊天，一定更加幸福！”黄小山笑得很清纯，他不知道随口一说，许杨就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。 　　此时，旁边的阳台上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，随后就听见了两个人谈话的声音。 第22章 kap22 　　阳台那边的两人是大伯母和大伯父，黄小山和许杨屏住呼吸， 　　“那小杂种有什么资格和我们争。等老爷子一走，他休想踏进我家一步。” 　　“你啊，何必和个小孩子较劲，高考近在眉捷了，他哪有这个心。” 　　“老不死的，对我怎么这么大偏见。这里哪一样东西不是我为他添置的！以前那哪像个家，如今处处针对我。还想把我的心血，送给那小子，门都没有。” 　　“你啊，老是瞎想，你最大毛病就是沉不住气，这里迟早是我们俩的。” 　　“旦愿如此！” 　　“好了好了，别气了！中午还要同城建的几个人聚聚，我们走吧，快到点了。” 　　又是一阵脚步声，他们两人走远了。 　　黄小山知道他们在骂许杨，气鼓鼓地问许杨：“他们为什么要提防你？太可恶了！” 　　许杨不怒反笑，眼中透着阴狠，让黄小山都不寒而栗。他没有在这里久留，去爷爷和奶奶那儿坐了一会，就带着黄小山匆匆离开了。 　　回来后，许杨径直去了房间看书复习。先前他爷爷同他在书房聊了好一会，出来之后，他愈发低沉了。黄小山喜欢他认真的样子，同时又有些害怕，所以特别地收敛，生怕惹到了他。 　　偏偏这个时候，王靖提着一盒月饼，在楼下拼命地叫唤：“小山，小山！你在家吗？” 　　黄小山赶紧跑下楼，压低声音对他说：“你小点声！” 　　“怎么啦？你爸妈在家？”王靖也压低了声音，把手中的一盒月饼，和一袋水果放在地上。 　　黄小山摇摇头，并不想开门，只想着他快点走。许杨今天心情本来就不好，看到讨厌的王靖，肯定会更心烦。 　　“你不开门让我进去坐坐，我手都提麻了！”王靖摆出一副可怜样。 　　黄小山朝楼上看了看，许杨并没有下来，而且王靖也是好心来做客，尽管不乐意，还是慢腾腾地把门打开，把他迎进屋，并给他泡了一杯热茶。 　　王靖终于进了他家，相当欣喜。坐在长椅上，安静地喝着茶，见黄小山站在旁边心事重重的，拉拉他道：“你也坐啊，老站着干什么？” 　　“我…我……不坐。”黄小山又站远了些。 　　“你怎么啦？不对劲啊！”王靖偏不信邪，起身强行把黄小山搂到自己旁边坐着。 　　许杨先前就听到了有人在叫唤，把手中的题解完后，见黄小山还没上去，就下楼来看看。却正好看见王靖搂着黄小山，十分亲密的样子，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无名火。 　　他走向前，居高临下地盯着王靖道：“你来干什么？” 　　王靖见到他，又吃惊又气愤，像点了火的炮竹，蹭地站起身喝道：“你他妈是小山什么人？我来他家做客，你管不着！也不碍着你！” 　　“我是他最好的朋友。”许杨故意把朋友二字拖得很长。 　　王靖“呸”了一声，咬牙切齿地问：“什么朋友？他能有你这种狗屁朋友？” 　　“就是你最想当的那种朋友！”许杨得意地昂着头，嘴角上扬，像在炫耀什么宝物似的。 　　黄小山后悔极了，真不该让王靖进来。那两人像两只凶猛的野兽，随时准备厮杀一番。 　　王靖气得一拍桌，对着许杨大喝道：“小子，是单挑还是怎么搞？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！” 　　许杨不慌不忙地脱掉外套，指了指门外宽阔平整的水泥地，挑衅地笑笑道：“外面搞啊！” 　　“不要！”黄小山放大声音喊道：“你们有完没完！都是同学哪这么大仇恨？” 　　王靖转过头，见黄小山气得满脸通红，忙解释道：“是他先招惹我的！” 　　“他是我对象，我所有的事，他都有权利管，所以他并不是在招惹你。”黄小山说话的时候，一直盯着许杨的背影，这些话好像就是说给他听的。 　　王靖把拳头捏得咯咯作响，一拳砸在墙上，随后头也不回地走了。 　　许杨一直站在门边，黄小山走过去把门关好，有些胆颤地牵起他的手，见他没有反抗，才拉着他上楼。 　　七天的假期很快就结束了。 　　下午，黄小山陪许杨去学校寝室，顺便帮他整理一下乱糟糟的衣柜。 　　十月的阳光，透过路边郁郁葱葱的香樟，照在行人身上，耀眼温暖。许杨骑着自行车，慢慢地蹬着，黄小山背着一个大黑包，靠在他背上看风景。 　　“太远了！”许杨加快了速度，微微侧过头，对黄小山说：“你每天这样骑一个来回，路上都要花一两个小时，难怪你每天都那么疲惫。” 　　“还好啊，习惯了。”黄小山不以为意。 　　“要不，我在学校外面租间房子，你搬来和我一起住吧！” 　　黄小山憧憬同居的生活，只是又要多一笔额外的开支，便犹豫着推辞：“太浪费了，还是算了。” 　　“反正我也受够了，隔三差五地卫生检查，”许杨又开始怀念校外自由的时光，激动地说：“好！就这么定了，我们今天就去找房子。” 　　“啊…真的要这样啊！”黄小山在他身后嘀咕着，依然不敢相信，所以整个下午都处在一种晕眩的状态，许杨走到哪，他就跟到哪。 　　许杨是个执行力很强的人。第二天，就去找班主任，要求搬出去住。 　　班主任戴着黑色的老花眼镜，正在看上次月考的成绩，见到许杨进来，高兴地说：“许杨啊！不错，黄小山稳定两年多的第一，终于被你夺了，年级前五啊！继续加油！” 　　许杨没想到超过了黄小山，有些忧心地问：“黄小山进年级前十了吗？” 　　“嗯，他也有进步，第八！他的英语还有很大的提高空间，你要多帮助他。” 　　许杨正好提出要搬出去，和黄小山在校外租房子，一起学习。班主任很爽快地答应了，随后和许杨一起进了教室。他严格按照成绩，认真地编排了一次座位。 　　这次黄小山和许杨又是同桌，在第二大组的第三排，是班上采光点最好的位置。黄小山倒不在意这些。他环顾了周围，发现许杨周围没有一个女生，邓惜怡也回到了最偏远的那个角落，这才放下心来。 　　在征得黄妈同意后，黄小山和许杨幸福的同居生活，正式开始了。 　　下了晚自习，黄小山和许杨一起回到那个温馨的小家。黄小山负责洗衣服收拾屋子，许杨则煮一些吃的东西；两人忙完后，就看看书，做做题，交流一点学习经验；赶在12点钟之前，相拥而眠。 　　一天周末，学校只上了两节晚自习，他俩在家煮了火锅，许杨还买了一箱啤酒。 　　几瓶酒之后，两个人都起来了。 　　“小山，你以后想做什么？”许杨揽着他的肩膀。 　　黄小山不断地给他碗里夹菜，随口答道：“我其实没什么特别想做的事，你不是特别想经商吗？那我以后就跟着你经商呀！” 　　“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经商？” 　　“你小时候经常说啊！你说你要开个很大的超市，全国连锁的那种。” 　　“哦。”许杨沉默了一会，又喝了一杯酒，严肃起来：“爷爷希望我从政，他叫我报考政大或是人大。” 　　“啊，”黄小山深思了一下，抬头说：“还是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吧！这样，你会开心一些！” 　　“他上次和我谈了财产的事，以及我的未来。他把家产分成了五份，其中有160余亩地，建筑面积7千平方米，一百余个商铺。我大伯两口子，死皮赖脸地建房子，到时，只要我爷爷的一句话，他们也就打了水漂。”许杨轻蔑地笑了笑，替自己又添了一杯酒说：“在他人享有使用权的土地上建造房屋，建造人并不能取得建筑物的产权；而由土地使用权人取得房屋所有权。那两人想钱快想疯了！如果，我进入那两所学校之一，爷爷会给我两份。以前，我没想过会同他们争财产，但是现在，我突然想要了，而且越多越好。” 　　黄小山喜欢许杨的霸道，但同时又害怕他会伤害他自己，所以轻言细语地劝道：“其实，那些财产也就那么回事，有钱就多用点，没钱就少用点。千万别为了钱财，放弃自己想要的生活。” 　　“你不想要？”许杨低下头盯着黄小山的眼睛，想看穿他的真实想法。可是黄小山眼里很真诚，完全没有私欲和欺骗。许杨突然高兴起来，拥着他说：“你不是要一辈子跟着我吗？如果我一穷二白，迟早会过上普通人的生活。而做一个有钱人则自由得多。我们可以出国，可以光明正大地一起生活，而且还可以有孩子。” 　　黄小山听了感动，抿着嘴，良久才回了一句“你真好”。 　　许杨温柔地对他笑笑，继续憧憬着：“爷爷走后，我也可以再从商，只是暂时听话一点。再说，有了资金，做什么生意都好做。” 　　黄小山见他有些醉了，就默默地收好酒瓶，开始收碗。 　　许杨见他消瘦的背影，忙忙碌碌着，走过去抱住他的腰，拼命吸着他身上淡淡的香皂味。他觉得自己很幸运，可能再没有哪个人，会这样不求回报地、真挚地爱自己，如果换做是别人，怎么可能会用自己高考前宝贵的时间，替自己做家务，照顾他。 　　许杨把头放在他脖子上，在他耳边吹气：“你昨晚上在梦里说，你要在上面？你是不是天天这样想？” 　　其实黄小山做梦都想压他，可是那压的滋味实在不好受，而且对身体也不好，迟疑了下，摇了摇头。 　　许杨不想被任何人压，但是每次看到他那样难受，也有些愧疚，就对他说：“要不，我们用男人的方式来比一比。以后每一次月考，谁要是在前面，那谁就在上面。” 　　黄小山笑着点点头，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说：“我爱你。” 　　“我知道！”许杨紧紧地拥住他，虽然他许杨年少但是不轻狂！以后无论遇到什么挫折，都会好好保护他；并且努力变强，让他永远幸福快乐。 　　小说下载尽在http://www.bookben.net - ★★书本网论坛★★. 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